信托与租赁第四讲 信托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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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三讲 信托业务上节课结束后，有些同学通过EMAIL和我沟通了教学方面的有关问题。有些问题是带有普遍性的问题。有的同学问，信托财产的所有权到底是属于谁的？难道所有权不清恰恰是信托的特点？提出这个问题的同学没有意识到，当你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实际上你仍然是在用大陆法系国家“一物一权”的所有权观念去看待信托财产。如果这样的话，你就永远不可能深刻地理解信托财产的独立性。在学术研究的过程中，你们要学会一种“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方法，当你跳出原有的视野，站在云端里的时候，你就会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你们大家都看过大话西游吧，你们一定都记得里面的经典台词。当然，我在这里所说的，并不是你们现在想到的

2、那句“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你们记得，当至尊宝戴上金箍圈的时候，他说了这么一句话“过去我是用眼睛看世界，在那一刻，我开始用心看世界了。”用眼睛看世界和用心看世界当然是不同的。如果你们过去是用眼睛看世界的话，那么，我希望经过一学期的学习，你们有可能学会用心去看这个世界。对于同学们提出的问题，我非常赞赏。我始终认为，学生学习最重要的就是要学会怎么提出问题，提出什么样的问题；老师教学生，也主要是教学生怎么提出问题，提出什么问题。这是在大学学习的核心和重点。也有人把它概括为问题意识。具体的知识好办，但有深度有新意的问题难求。所以，一个好的老师所要做的，也就是怎样去鼓励、保护和支持学生的问题。在我

3、求学的过程中，有两个故事印象特别深。我给很多同学讲过。一个是两弹一星元勋彭桓武先生的经历。彭桓武是第一个在英国拿到教授职位的中国人。当年当他回国时，有人问他为什么回国，他说，回国不需要理由，不回国才需要理由。他上高中的时候，他的化学老师是北大毕业的，很年轻，他问了老师一个问题，这个老师什么都没有回答，而是给了他一本书，告诉他这本书上面有一张图，后来他把这个图看懂了，又把书也看懂了，这个问题也就彻底搞清楚了。因为这是一本英文书，所以看完以后，英文也就过关了。还有一个故事是讲芝加哥大学的阿尔钦先生的，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最著名的经济学家。他是怎么教学生的呢？第一堂课他就问了学生一个问题，在一个荒岛上

4、，没有任何工具，你怎么能计算出一堆石头的重量。这堂课的五十分钟就完全在讨论度量石头的问题。第二堂课还是这个问题，第三堂课继续。就这样一直讨论了一个多月，没什么结论。越是没有结论，学生越是期待。因为大家都不相信阿尔钦会始终探讨这么一个看起来很无聊的问题。结果到第七堂课的时候，先生开始讲了，这一开讲，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不停歇的讲了五十分钟，讲的是什么呢？讲的是经济学的基本原理，而且完全是从对石头的度量中推演出来的。这两个故事给了我非常大的启发，而且时间越久，就越能从中琢磨出味道来。其实，真正的研究不是像你们平时所用的方法，那样能不能学到东西呢？能，但是非常有限，而且要想又创新，简直是不可能。

5、在大学里真正要学的，是异想天开，匪夷所思的东西，是去猜的东西。那才是最高境界。你们看数学上的最高成就是什么，是猜想，什么哥德巴赫猜想，卡拉比猜想，庞家来猜想等等，一般性的东西，没什么意思，不值得你们这群天纵英才去花费时间。好了，今天的废话就说到这，我们开始进入正题：信托业务。上两节课我们给大家介绍了信托的起源和信托关系与信托制度。信托是非常高级和复杂的制度，前两堂课听得有些晕，没关系。就好比你走进了一个大峡谷，凡事不要着急，要学会慢慢欣赏周围的风景。过一段时间，你会把你现在看到的和以前看到的相互加以印证，那些不清楚的就会慢慢变得清晰起来。这个原理也适用于我们即将要介绍的信托业务。你们可以把这一

6、讲的内容和上一讲结合起来，就可能会更深的理解上一讲的内容。通过考察信托的起源，你们可以发现，信托其实不仅仅是一种金融制度，更重要的，它作为人类社会生活中的“诱致性制度变迁”，更是一种社会制度，它广泛地应用于人类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从理论上说，我们需要对信托业务进行分类。这是一种基本的研究方法。分类之后，对于所要研究的命题一目了然，能够省却许多麻烦。但是对信托业务进行分类是非常苦难的事。现有的一些教材对信托业务做了五花八门、种类繁多的分类。比如说，按照委托人的角度对信托进行分类，可以分为个人信托和法人信托。个人信托是指以个人（自然人）为委托人而设立的信托；法人信托是指具有法人资格的企业、公司、社

7、团等作为委托人而设立的信托。还有个人与法人混合信托。从受益人的角度的分类，有他益信托、自益信托、私益信托和公益信托等。他益信托是指委托人指定第三人作为受益人而设立的信托业务；自益信托是指委托人将自己指定为受益人而设立的信托；私益信托是指委托人为了特定的受益人的利益而设立的信托；公益信托是指为了促进社会公共利益的发展而设立的信托。以信托财产的性质为标准进行分类，有资金信托、动产信托、不动产信托、有价证券信托、金钱债权信托等等。还有比如说营业信托和非营业信托的分类方法等等。我们在后面结合具体的业务类型再向大家介绍。大体上来说，我们把信托业务分为三类：一类是民事信托；一类是商事信托，还有一类是公益信

8、托。这一讲我们主要讲民事信托和商事信托。公益信托的内容比较特殊，我们放在下一讲专门来讲。另外，需要指出的是，这种分类实际上是有很大争议的，这些争议我们也放在后面再说。我们首先来看民事信托和商事信托。民事信托和商事信托有什么区别？日本著名的信托法专家中野正俊曾经对此做了一个区分。他把受托人是不是以营利为目的作为区分的标准。简单的说，如果受托人接受一项信托业务是为了营利，那么它就是商事信托，如果不是为了营利，那它就是民事信托。更进一步，还可以认为，如果受托人收取了报酬，那它就是商事信托，如果没有收取报酬，那它就是民事信托。民事信托和商事信托的区别可以用下图来表示同学们马上产生一个疑问，如果受托人不

9、收取报酬，那么民事信托还有发展的空间吗？有谁会做民事信托的受托人呢？这实际上涉及到民事信托和商事信托不同的功能。同学们在上表上能够发现一个细节，我们在民事信托下面，列了四个字：财产保护；而在商事信托下面，列了不同的字：财产的形成。也就是说，民事信托和商事信托的功能和目的是不一样的。民事信托主要是为了对财产进行保护，而商事信托主要是为了财产的管理和增值。为什么民事信托能够起到财产保护的功能？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比如，你是一个农民企业家，在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下，你积累了一大笔财产，比如说，有5个亿。现在你就要死了。你有三个孩子。你的财产怎么办？一个办法是，直接分给你的三个孩子。这是通常的做法。不过，

10、这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尤其是在国外，你要缴纳非常高的遗产税，有的甚至高达三分之一到一半。这是你不愿意看到的。这时候，你还有另外一个做法，把这笔财产信托给一个你信任的朋友，让他来做受托人，让你的孩子成为受益人。这时候你还要不要缴纳遗产税？不用了，为什么？按照我们上一讲所讲的信托关系，这笔财产的所有权已经转移给受托人了。那它就不再是遗产，也就不需要缴纳遗产税了。而你的孩子仍然享有了财产的收益。财产被保护了。还有一种可能。现在你活着的时候，你的企业形势很好，但也许再过两年，你死了以后，你的企业可能会破产，你的债权人会追上门来索债。你应该怎么办？按照我们上一讲的内容，你把财产信托了以后，债权人还能不能索

11、债？不行了，为什么？因为它已经变成独立的信托财产了。所以在国外，我们常常会看到所谓“家庭信托”的情形。也就是委托人运用信托这一设计，将其财产分配给其家庭成员及其朋友，信托条款通常规定收益归终生受益人或信托条款规定的受益人，保留信托本金，并最终将信托本金转让与其亲属、朋友或公益目的。因为在这些国家，遗产规划在财富的传承和管理中占有重要的目的，许多信托的主要目的在于减少或避免收益、遗产、继承以及赠与税。除了我们所说的避税的功能外，民事信托的财产保护功能还体现在其他方面。在日本曾经发生了这么一个案例：一个母亲为了管理属于其子的财产，将该财产转移到自己的名下后并存入银行，尔后，在没有得到儿子同意的情况

12、下，将该存款债权提供给自己的朋友作为质押物进行了质押。后来法院的判决是什么呢？法院裁定，因为这个母亲在性质上相当于信托中的受托人，并判定其违反了作为受托人的信托义务，准许其子行使撤销权。法院对于这一事件的判决表明：母亲在将其子的财产转移到自己的名义之下时，以其子的财产为信托财产，其子为委托人和受益人，其母为受托人的民事信托事实上已经成立。民事信托的主要业务形式是遗嘱信托。受托人按照遗嘱或有关法院的裁决，根据遗嘱人死亡的事实，为遗嘱人办理债券债务的收取、清偿，遗嘱物品的交付以及遗产的处理和分割等有关遗嘱的执行事宜。有的时候，遗嘱信托会交给专门的信托机构来执行，这时候，也可能会演化成商事信托。了解

13、了民事信托的基本形态以后，大家可能还是觉得不好理解，到底怎么应用民事信托呢？下面，我们结合具体的案例给大家做进一步的说明。再给大家举一个例子。假设你现在是一个小老板，有一点资金，想开一个小饭馆。开饭馆可能成功，也可能不成功。如果不成功，对于你这样的小老板来说，就是倾家荡产，到时候，债主可能要把你们家拆掉。很不幸，你的老婆没有工作，你还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你已经预见到了这个风险。那么，有什么办法能够使自己避免陷入绝境呢？在你们没有学习信托之前，这个难题当然是很难解决的。但是现在，你们已经懂得了一点信托的知识，好了，你可以预先拿出一部分钱，比方说，10万元，设置一个妻儿基本生活保障信托，交给秦老

14、师来管理。那么，一旦你破产了，你和你的家人仍然可以用这10万元和收益维持一个基本的生活。那么，债主能不能把这10万元拿走？不行。为什么，因为这10万元的信托财产是具有独立性的。它和你的固有财产没有什么关系。我们接着举例子。现在假设你结婚了，生了一个孩子，但是很不幸，这个孩子天生听不见。你现在当然可以抚养他的生活。但是，你很担心，一旦有一天你突然死了，那你可怜的孩子怎么办呢？如果你的先生又结婚了，给孩子找了一个后妈，结果天天给孩子吃三鹿奶粉怎么办？不是有一句广告词吗？三鹿奶粉，后妈的选择吗？为了让孩子不至于在你死后去吃三鹿奶粉，你预先把一笔钱，比如说，10万元，仍然交给了你无比信任的秦老师，设置

15、一个亲属养育信托。因为他在大学里给你上过信托课程。目的是什么呢？为了继续抚养你的可怜的孩子。这样，无论你的孩子有没有一个后妈，都没有关系，你的孩子仍然能够过上很好的生活。这就是信托的第三个重要用途，你可以通过它对你的亲属的抚养事先作出安排。下一个例子。现在假设你的孩子不是一个聋哑人，他的身体的各方面都很优秀，但是，很不幸，他由于天生条件优越，结果并不象你们两口子那么优秀，可以双双上北大。我记得我上大学那会儿，我们班上有六十个同学，刚好三十个男生三十个女生。当我得知这个比例的时候特别兴奋。当然，我的这个设计只是一个理论上的猜想。北大女生的眼睛都长在天上，像我这样长得不怎么样，内心世界无比丰富，未

16、来前途远大的男生是不可能入他们的法眼的。他们大都比较喜欢隔壁五道口男子职业技术学院的男生。你们的孩子不但不像你们这样优秀，更糟糕的是，他还挥霍成性，染上了赌博。你们很担心，当你们百年之后，留给他的遗产很快就会被他挥霍干净。那么，怎么办呢？实际上，刚才讨论的这个例子在现实生活中具有非常重要的用途，比如说，中国现在的富二代问题。如何解决？现在，你们选修了秦老师的信托课程。在信托业务里，恰好有这么一种信托，叫做禁止挥霍信托。你们可以把遗产交给秦老师，但是做了规定，你们的孩子每个月只能从秦老师这里拿走5000元生活费。那你们的孩子能不能拿走全部的遗产呢？不能。因为这笔钱已经被信托了。受益人只能按照信托

17、文件的规定领取收益。你们看，这又是信托财产独立性的一个体现。最后我们给大家介绍几个有点匪夷所思的民事信托品种。比方说，你现在是一个亿万富婆。你的孩子都在美国，他们对你不怎么孝顺，从来也不回来看你，整天惦记着的就是怎么把你的钱弄到自己的口袋。尤其是你几个儿媳妇，和你简直不共戴天。实际上，你的唯一依靠就是你怀里那只可爱的波斯猫。你觉得它比他们都可爱。但是，你就快要死了。你想把遗产都给这只猫。这在遗产法上是不行的。那么，有一个办法。你可以设立一个宠物信托。你把所有遗产都交给秦老师。由秦老师负责用信托的收益照看这只猫和它的子孙后代。这样设定之后，即使你的孩子们恨得咬牙切齿，也没有丝毫的办法。再比如，你是一个大家族的唯一一个后代。你的家族有一个很大的陵园，一向是由你来打扫和照看的。问题是，你也已经快死了。而且，更不幸的是，你由于在北大期间谈恋爱失败，从此终身不娶，使你的家族最终断了香火。那么，你死了以后，你的家族的陵园怎么办呢？谁来照看呢？你可以设立信托。把你的财产全部交给秦老师，由他负责在你死后把遗产用于维护陵园。这个信托可以无限期执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