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海子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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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读海子的诗初识海子，因了他的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总在想：海子、 大海，这中间莫非有什么关联？苇岸在诗人是世界之光里写道： “海子涉世简单，阅读渊博，像海水一样，单纯而深厚。”据海子的 朋友说，海子胸无城府，世事观念很淡。海子不是一个刻意做诗人的 人，而是一个一心一意写诗而绝少其它杂念的人。作为艺术家的海子， 既有着农家子弟温和与纯朴的本色，又表露着因心远而对世事的不谙 与笨拙。在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首诗中，大海显然寄托着海子 的理想。大海，浩淼而单纯，伟大而清澈，各种闪光的理想都可以在 它的上面自由地翱翔。大海，一次次给海子以信心、以力量，以形而 上思辩的广阔的空间。大海是安魂乡。海子，

2、海的儿子。自杀者，海子海子是80 年代中后期非常独特而又诗艺出众的诗歌个案。海子于2 0 0 1年4月2 8日与诗人郭路生【食指】共同获得第三 届人民文学奖诗歌奖。人民文学奖诗歌奖颁给了一个自杀者。据王清 平介绍，海子的诗是海子抒情短诗最全面的结集，编选非常精致， 基本反映了海子短诗创作的全貌。海子的抒情短诗是继“朦胧诗”之后80 年代中后期非常独特而 又诗艺出众的诗歌，兼具抒情性、可诵性和先锋性的风格，在当时极 为罕见。然而，当时未得到与其成就相称的重视。在海子去世之后的90 年代初，他的诗歌获得了广泛好评，甚至一 度引发了全国范围的海子诗歌热潮，其中包括大量的仿作和为数不多 的海子抒情朗诵

3、会。海子的诗出版后一直热销，自 1995 年至今，累计已销量了5.5 万册。为何当今诗人中自杀的少了？1989 年 3 月 26 日，海子在山海关卧轨自杀，他的遗言是：“我的 自杀与人无关。”从此，3 月26 日成为一个特殊的日子，不仅仅是因为早逝的诗人 海子，更是为了诗歌本身的魅力。自1999 年开始，这一天成为北大 未名诗歌节开幕的日子。除了开诗会纪念海子，北大戏剧社和北大五 四文学社还联手推出了根据海子长诗太阳七部书之太阳弑 改编的诗剧太阳。诗人陈嘉映说，喜欢诗歌的人都知道海子是谁。海子高蹈他的理想 走了，留下我们在歌舞升平中消费一切，挥霍无度。80年代是诗人、 思想家和爱国青年的时代，

4、是海子的时代，是浪漫主义和英雄主义的 时代。不用多说，大家都知道，那个时代离开我们已经很久了。十多年时间过去了，诗人与作家的自杀，给人恍如隔世之感，甚 至让人感到莫名其妙。著名作家蒋子龙认为：“现在的文人为什么自 杀和发疯的少了呢？波斯特这样解释：现代社会里，文人艺术家们 精神不健康者明显减少，原因是他们都变得很现实，不再像19 世纪 或 20 世纪上半叶的同行们那样为理想而奋斗，因此就少了许多苦闷和烦恼。又岂止是文人，政治家、科学家、思想家也同样变得很实 际了，难得再有发神经病的。他们现在比较普遍的病是因养尊处优而 过于肥胖。”人民文学奖诗歌奖颁给了一个自杀者，多多少少是对理想主义与浪漫主义

5、的呼唤。明丽的画，空灵的心作为伟大诗人的海子，其精神世界是十分矛盾的。现实与理想、物质与精神，在他的诗歌中，呈现出一种不 和谐的对抗状态。这位天才的诗人，在他的穷天极地的探寻中，不时 有一道道智慧的闪电划过心灵的沉重之门，亮出了一道道奇异的色彩 而又有谁能想到，海子是在肩负着多么沉重的黑暗的闸门呀！对绝对 理想的追求，让海子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在智慧的痛苦中，他曾想逃 脱，想直面尘世生活，拥抱尘世，“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 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想过尘世的生 活。但是，诗人是矛盾的，他那特立独行的艺术家气质总是改不了。 他说：“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6、在他的心灵深处， 是如此地渴望着面对大海，这里春暖花开，美丽无比。这里，未尝不 可以把它理解为是海子的绝对理想，为诗歌献身的一种精神追求。海 子希望自己能回到尘世生活中来，“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我将告诉每一个人。”要 把自己在思维的过程中享受到的瞬间的巨大喜悦，让朋友和亲人分享 让每一个人分享。然而，每一个人是否又能读懂海子，理解海子呢？ 海子希望自己融入这个尘世之中，让自己也享受一下尘世的幸福，然 而，他发现，他是不可能融入滚滚红尘中了。他默默地为他人祝福：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终成眷 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

7、福”。而他自己，“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 开”。诗人发现自己只能选择这一种诗歌的生存方式，并且固守自己 最后一块精神的家园，扛起黑暗的闸门，为自己的灵魂的铁笼子透进 丝丝亮光。海子在穷天极地的思考中，常常有巨大的痛苦来袭。当他对生存 的意义感到虚空的时候，他选择了自杀，留给我们一连串沉重的思考。 而这一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诗歌，永远在大海的彼岸，向我 们微笑。生命诚可贵，纯真的爱情价更高。“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在这首爱情诗中海 子反复地向世人吟咏着这两句，这两句也是我们深入理解该诗深层含 义的关键。“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房子”、“大海”不应

8、该处理得 太实在，它是有深厚寄意的。“房子”代表着一个人的定位，海子把 他的房子定位于朝着大海，说明他结束现实的或精神的漂泊，大海是 他的向往，这是他的定位。“大海”究竟代表的是什么？“大海”这一意象是在他和中国政 法大学一女生 B 分手之后大量出现在诗句中的。在折梅中海子深 情地写道：“太平洋上海水茫茫上帝带给我一封信我坐在茫茫太 平洋上折梅，信写。”可见，大海包含了海子的深深恋情，因此大海 也就寓有情深似海的意思，也许“山盟海誓”也不能完全代表其深情“春暖花开”，我们对于此句应看重它给人的感觉，春天阳光明 媚、百花齐放，是暖融融、甜蜜蜜、自由浪漫、轻快愉悦的，它能把 人带进久久不忘的纯洁与

9、美好之中去。海子和学生 B 相爱，这种“闪 电般”的恋情就像春搜花开一般。“闪电”我们可以理解为“一见钟 情”，这发生在80 年代的校园约师生之恋需要有冲破世俗的勇气。 他们跨出了这一步，获得了幸福，他们在一起度过了一段幸福的时光， 这期间海子写下的大量情诗就是明证，例如你的手、写给脖子 上的菩萨。海子用浪漫的诗讴歌他们纯真而浪漫的师生之恋。笔者 甚至可以大胆地揣测，他们以自己能冲破世俗而备感这份爱情的可贵 与无上高尚。怪不得海子要把他的这刻骨铭心的恋情告诉自己的每一 个亲人，他为什么要告诉每一个人呢？因为他觉得这份靠自己努力冲 破世俗而得来的爱是更高一个境界的爱，值得“大声地向全世界宣 布”

10、，让每一个人都去追寻属于自己的真爱。联系一下80 年代的中国形势，全国处在经济改革大潮之中，发展 经济冲击着许许多多的领域，一切向钱看的“拜金主义”在人们的思 想中泛滥，人们以物质金钱来衡量一切有形的和无形的东西，神圣的 爱情成了一种交易，或变成为一种不负责任的游戏。文化人已退守在 象牙塔之中，苦苦支撑着校园这最后的一块还保留着纯洁与高尚的净 土，但“出国热”、“商品经济大潮”等一浪高过一浪地冲击着这最 后的净土，海子的纯洁的爱情之花还能在其中开放，给了人许多的慰 藉，海子相信崇高的最终能够战胜庸俗的，人们最终能够醒悟过来， 去追求高尚。痛心的是“出国热”、“商品经济大潮”等最终侵占了 这块最

11、后的伊甸园，爱情之花禁不住也凋谢了。女生B违背爱情的诺 言，毅然决然地离海子而去，渡海出国，去寻找她的“灿烂的前程”。 “海誓山盟”的爱情是这样的不堪一击。这不仅是海子一个人恋爱的 失败，而且也是高尚与纯洁在世俗面前的失败。海子试图与世人同醉，获得世俗的幸福，“从明天起，做一个幸 福的人”，“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琐碎的生活细节也许能把 诗人变成一个现实的人，“劈材，骑马，周游世界”这是尘世中的浪 漫与幸福。这种世俗的幸福并不能消除诗人内心的苦痛，因为他的 “房子”是面朝着“大海”定位的，无法朝着其他的方向，“我只愿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应该能证明这一点。笔者认为诗人是在表明自 己是向往高

12、尚的纯洁的爱情，不愿向世俗低头。据资料显示，在学生B出国之后他们依然保持着联系，这是不是海 子向世俗低头呢？笔者认为与其说是海子在劝过去恋人回心转意，不 如说是海子对那种高尚纯洁的爱情能够重回这世俗社会所做的最后 努力。“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里的“只愿”突出海子对这发 生在象牙塔内的纯真爱情的忠贞不渝，从海子的角度来看，只有高尚 的不被世俗玷污的爱情才有春暖花开般的感觉。也许高尚的能战胜庸 俗的已经成了海子的一种信仰，一种精神支柱。“我要给每一座山每一条河流都取上一个温暖的名字”、“愿你有 一个灿烂的前程”，“原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 福”，海子以宽容的胸怀看待世人的追求，

13、他有意把自己与芸芸众生 分开来，形成个人的孤独。他的信仰已灭，他祝世人幸福，暗合他的 幸福是在尘世无法找到的，“此情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几个月之后，海子在山海关卧轨自杀，要以生命告诉人们比世俗的爱 情更高尚的“春暖花开”般的爱情是更值得人们去追求。“生命诚可 贵，纯真的爱情价更高。”这句话很能概括海子的爱情观。海子的生命是短暂的。我们今天所看到的海子诗篇，是海子在短 暂生命的最后5年中写下的，因而海子诗篇中所展现的情思，就如同 他个人生命的短暂一样，相对地也就显得比较集中。另外，作为一个 生活在大都市中的农家孩子，海子的交际不广，朋友也不多，过着一 种几乎是只知道写诗的白痴似的生活

14、，这也从另一个方面，使得海子 诗篇中的基本情思，主要集中在有限的几个方面。正如海子所说，他有“三种受难”，那就是“流浪、爱情、生存”； 他有“三种幸福”，则是“诗歌、王位、太阳”。海子的创作，总体 上就是以成为“诗歌之王”或“诗国中的太阳”这样博大的精神追 求，抵御或超越现实中因“流浪、爱情、生存”而负载着的“受难”。 因而高扬追求理想的信念和执著，咏唱爱情的欢乐和悲伤，倾诉对家 乡土地的眷恋，悲歌追求远大理想的痛苦和绝望，也就成了海子诗篇 的基本母题，或者说，上述四个方面，构成了海子诗篇的基本诗意。面对现实的困境，海子十分的无奈，高远博大的诗歌追求，又使 得他孤独、茫然而痛苦，海子的诗篇，也

15、就老是贯穿着一种感伤悲哀 的情调。传说中的圣殿“在隐隐约约的远方，有我们的源头，大鹏鸟和腥 日白光。西方和南方的风上一只只明亮的眼睛瞩望着我们。回忆和遗 忘都是久远的。对着这块千百年来始终沉默的天空，我们不回答，只 生活。这是老老实实的、悠长的生活。磨难中句子变得简洁而短促。那些平静淡泊的山林在绢纸上闪烁出灯火与古道。”这是已故诗人海子传说中的题记。关于海子，喜欢诗歌的人们都会在脑子里烙下 印记。“回忆和遗忘都是久远的”，时间推移了十几年，海子离开这 个世界前也许没有想到他的诗在永恒不灭着。重新解读海子是一件艰 难的事，这个在传说中圣殿里让人顶礼膜拜的神到底是何等的神秘， 我想还得循着他诗歌的

16、踪迹，来探悉他潜藏于精神领域的本质之源。在隐隐约约的远方，有我们的源头海子的乡村情结脸朝黄土背朝天，形象地概括了中国农民的艰辛。因此对于农村孩 子来说，一旦奔出家门，就意味着一个人的能力和成功。查湾村，这 个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再平常不过小山村，农村娃海子十 五岁就跨出了家门，从此走进了都市，走进了诗歌的圣殿。可以说， 这一路行走，他是成功的，至少于查湾村来说，他代表着某种高度和 成功。查湾村孕育了海子，海子的潜意识里当然烙下深深的故乡情结。 于是，我们常常看到离别故乡的海子带着他底蕴深厚的乡土情结向我 们抒发着他对故乡的热恋，即便是一片麦地，他也能感受到“月 亮下连夜种麦的父亲身上像

17、流动金子看麦子时我睡在 地里月亮照我如照一口井家乡的风家乡的云收敛翅膀睡 在我的双肩”。卡塔利说，假如作家置身其脆弱社区的边缘或以外，他更能表现另 一个潜在的社区、并得以塑造另一种意识或感性。海子也不例外。自 从跨出故乡，跨进了都市的车水马龙，他的心灵深处似乎总有一个农 业田园，那里山清水秀，处处给人温暖和慰藉。他无时无刻都在用诗 人的咏唱表达着一个游子对故乡的纯净情怀。早期的诗人海子有“麦 子诗人”之称，他很多诗里都出现过“麦子”这个意象：“我们是麦 地的心上人收麦这天我和仇人握手言和我们一起干完活合 上眼睛，命中注定的一切此刻我们心满意足的接受妻子们兴奋地 不停用白围裙擦手”（麦子），“麦

18、地/别人看见你/觉得你 温暖, 美丽/我则站在你痛苦质问的中心/被你灼伤/我站在太阳痛苦 的芒上/麦地/神秘的质问者啊/当我痛苦地站在你的面前/你不能说 我一无所有/你不能说我两手空空”（答复），还有五月的麦 地、麦地与诗人、熟了麦子等等，这一切都深刻表达了海 子对故乡、大地、生活的深深眷恋和感恩之心，“麦地”也成为乡土 情怀很重的海子抒发内心感受的最好意象。这大概是一个诗人对故乡 的内心独白，也是一个诗人对遥远故乡的纯净怀想罢。在多年离乡漂 泊的日子里，海子给我们留下了许多关于乡村的风物、人情与地理的 诗行。现在再重品这份醇厚的乡士情怀，给我的感觉是海子骑着白云 光临故乡的，故乡或许并不知道

19、，这曾是她母爱孕育下的一只久违的 归燕，他对故乡的感恩无私且伟大，叫人感动。读着海子与乡村有关的诗，不知不觉就让我们的心底撩起淡淡的 乡愁与思绪。对于游子来说，故乡在我们心中的概念会随着时间的流 逝慢慢地抽象而模糊，许多原来熟悉的人和事都堆放在我们记忆里库 存，无从释放。而在海子的诗里，让我们这些和他一样远离故乡的游 子对于故乡的往事，以及故乡最初于我们的模糊印象都得以辉煌呈现 忧伤的海子，让我们每一个游子产生了对故乡深切而纯真的思念。也 许，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故乡并不象诗人笔下的故乡那么纯净、温厚、 宁静、内敛甚至艰难或贫困，但我们心底相信，故乡就是这样的，就 是这样包容着一切。在人类原始而

20、伟大的思乡情怀中，故乡其实就是 个理想主义的天堂。“村庄, 在五谷丰盛的村庄, 我安顿下来/我顺手摸到的东西越少 越好/珍惜黄昏的村庄, 珍惜雨水的村庄/万里无云如同我永恒的悲 伤”（村庄）。“村庄中住着母亲和儿女/儿子静静地长大/母亲 静静地注视/芦花丛中/村庄是一只白色的船/我妹妹叫芦花/我妹妹 很美丽”（村庄二）读海子的诗，其实是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 他诗中浓烈的乡村情感一度感染着喜欢他的诗歌的人们。现在重读海 子，我依然迷恋于他朴素的情怀“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 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面朝大海春 暖花开），他对家乡的依恋：“在水上/放弃智慧/停止仰望长空

21、/ 为了生成你要流下屈辱的泪水/来浇灌家乡平静的果园/生成无须洞 察/大地自己呈现/用幸福也用痛苦/来重建家乡的屋顶风吹炊烟 /果园就在我的身旁静静叫喊/双手劳动/慰藉心灵”（重返家园）。 白雪般的芦花在轻轻颤摇，逝水如歌，身处都市的海子当然也明白这 片土地不止是青山绿水式的田园风光，还有单调、朴素、痛苦、悲伤、 忧愁、辛劳，那些爱他的亲人和他所爱的人们在自然规律中慢慢老去， 也在生活的重担中历经无尽沧桑，当他饱含深情去截取他们生活中画 卷，他才发现，他们还是老样子，他们一直背着命运的包袱艰难地前 行，他们一如他的父亲一样令他充满关注：“那一年 兰州一带的新 麦/熟了/在回家的路上/在水面混了

22、三十多年的父亲还家了/坐着羊 皮筏子/回家来了/有人背着粮食/夜里推门进来/灯前/认清是三叔/ 老哥俩/一宵无言/半尺厚的黄土/麦子熟了”（麦子熟了）。都 市的海子已经看不到农田，但他知道乡村很多的年轻人已经越来越不 喜欢农田，他们向往着城市的现代化生活，成群结队向都市迁徙，他 不由产生了一个诗人应该产生的忧虑，于是“我/径直走入/潮湿的泥 土/堆起小小的农民/对粮食的嘴/停留在西安 多少都城的外围/ 多少次擅入都市/象水 血和酒/这些农夫的车辆/运送着河流、生 命和欲望/而俘虏回乡 盲目的语言只有血和命/自由的血也有死亡的 血/智慧的血也有罪恶的血/父亲是死在西安的血/父亲是粮食/和丑 陋的

23、酿造者/一对粮食的嘴/唱歌的嘴 食盐的嘴 填充河岸的嘴/朝着 无穷的半坡/粘土守着粘土之上小小的陶器作坊/一条肤浅而粗暴的/ 沟外站着文明/瓮内的白骨飞走了那些美丽少女/半坡啊再说受孕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果实/实在需要死亡的配合”（吊半坡 并给擅入都市的农民）。海子将自己忧思倾献在乡村的土地上，是 因为无论走到哪里，生他养他的那块地方始终在他的梦中丝丝绕绕， 他那颗不甘被尘世碾落的心，在庄稼地、在农舍旁、在小溪边、在山 包上、在树林里、在所有他的目光能及的地方轻轻地来又轻轻地走， 他奉献给这个世界的是一口清甜的井，是一部田园的交响曲，他用文 字保鲜的情感让我们看到超凡脱俗的美好与纯净！献给曙光女神

24、 献给青春的诗海子的情感世界人都是感情动物。诗人海子也一样，甚至他不但不是不食人间烟火 的神，而且对于爱情有着一份执着的向往。弗洛伊德把感情看成“是 一种冲动，是由于缺乏满足的对象，或者由于本身的较弱而不能加以 满足，使在心里中形成一种紧张状态，它力求在一种方便的替代中释 放自己。”海子有没有认真读过弗洛伊德我们无从知道，但“抒情王 子”海子却把自己和另一位抒情大师普希金相提并论：“五月的 麦地上天鹅的村庄/沉默孤独的村庄/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这就是普希 金和我 诞生的地方/北方星光照耀南国星座/村庄母亲怀抱中 的普希金和我/闺女和鱼群的诗人安睡在雨滴中/是雨滴就会死亡/夜 里风大 听风吹在村庄

25、/村庄静座 象黑漆漆的财宝/两座村庄隔河而 睡/海子的村庄睡的更沉”（两个村庄）。写这首诗时，“睡得 更沉”的海子那时应当进入青春躁动的时期，情感的渴望如期来临了诗人海子用更多的笔墨抒发自己的情感，甚至用“天黑了下着雨 /我坐在水上给你写信”这样的妙喻表达了自己对圣洁爱情的追求。 海子的抒情诗自由率真，充满了对生命崇高的激情关怀和对美好未来 的无限眷恋，无论是初恋时的朗朗情怀还是失恋中的黯然神伤，那种 神秘的力量总是在我们面前光芒四射。这一首爱情故事，应该是 初恋海子的心境：“两个陌生人/朝你的城市走来/今天夜晚/语言秘 密前进/直到完全沉默/完全沉默的是土地/传出民歌沥沥/淋湿了/此 心长得

26、郁郁葱葱/两个猎人/向这座城市走来/向王后走来/身后哒姆 哒姆/迎亲的鼓/代表无数的栖息和抚摸/两个陌生人/从不说话/向你 的城市走来/是我的两只眼睛”；海子早期的抒情诗温馨而脱俗，较 之我们读过的其他抒情诗人完全是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格，让人耳目一 新。他的女孩、新娘、海上婚礼、我，以及其他的证 人、你的手等，就象暗夜里开启一扇心灵之门，喷射着多情又 智慧的光芒，壮丽、辉煌又蕴含别具一格的高雅。“你迎面走来/冰 消雪融/你迎面走来/大地微微颤栗/野花是一夜喜筵的酒杯/野 花是一夜喜筵的新娘/野花是我包容新娘的彩色屋顶/白雪抱你远去/ 全凭风声默默流逝/春天啊/春天是我的品质”。在这一首春天里，

27、海子用一种自然现象来表达自己内心的爱情悸动，“冰雪”、“大 地”、“野花”、“酒杯”、“新娘”等所有五彩缤纷的幻梦和想象， 无不充斥着他情感的寄托，“沾满清凉的露珠”。海子的高明在于他 往往能够借助于现实生活展示他面前那些足以触动自己内心情感的 客观事件、景物、形象、画面，敏锐地捕捉到让自己感动的事物的外 部特征，触发自己的内心深处的爱和恨、喜和悲、快乐与痛苦、激荡 与低徊、甘甜与苦涩等情感之潮，源源不断地呈现：“这城里/有我 的一份工资/这城里/我爱着一个人/谁在这城里快活地走着/我 就爱谁”；“你在渔市上/寻找下弦月/我在月光下/经过小河流”； “不要不承认，你在早上/碰落的第一滴露珠/你

28、在中午饮马/在 一枝青丫下稍立片刻/就连你在暮色中/坐在屋子里，不动/还是和她 有关”；你是我的/半截诗/半截用心爱着/半截用肉体埋着/你是我的 /半截诗/不许别人更改一个字”；“野花，太阳明亮的女儿/河川和 忧愁的妻子/感激肉体来临/感激灵魂有所附”哲人说，接受爱情的人类生活不会失败，但必然危机四伏。海子 是很年轻的海子，他在品尝着情感的甜蜜时，也许没有对将来会卷入 情感的漩涡作好准备。因此，当他从抒情的象牙塔里走出来，去面对 现实的纷扰时，他才发现了真正的爱情与诗是有本质的区别的。“打 钟的声音里皇帝在恋爱/一枝火焰里/皇帝在恋爱”（打钟），海 子，这个诗的王国里的“苦心的皇帝”在大概是饱

29、受了经情感上的坎 坷，他的诗渐渐地流露出更多的忧伤与情愁。七月不远完整地表 现了诗人海子情感上的苦涩与没落：“七月不远/性别的诞生不远/ 爱情不远马鼻子下/湖泊含盐/因此青海湖不远/湖畔一捆捆蜂箱 /使我显得凄凄迷人/青草开满鲜花/青海湖上/我的孤独如天堂的马 匹/（因此 天堂的马匹不远） /我就是那个情种： 诗中吟唱的野花 / 天堂的马肚子里唯一含毒的野花/（青海湖 请熄灭我的爱情！）” 他的山楂树更是充满恋人离去不再归来的失望之感：“今夜我不 会遇见你/今夜我遇见了世上的一切/但不会遇见你/一棵夏季最后/ 火红的山楂树/象一辆高大女神的自行车/象一女孩 畏惧群山/呆呆 站在门口/她不会向我

30、/跑来！”据说年轻的海子诗歌上的崇拜偶 象是歌德，那么他是不是也象歌德一样在情感没落时充满了少年维特 式的烦恼？痛苦的本源来自于孤独，从海子的诗中我们不难发现他有 一种与生俱来的孤独之感。“/有时我孤独一人坐下/在五月的麦 地 梦想众兄弟/看到家乡的卵石滚满了河/黄昏常存弧形的天空/ 让 大地上布满哀伤的村庄/有时我孤独一人坐在麦地里为众兄弟背诵中 国诗歌”（五月的麦地）。在明天醒来我会是哪一只鞋子里， 他这样无奈地表达了自己的痛不欲生：“我不能放弃幸福/或相反/ 我以痛苦为生”。诗人海子显然对于自己的情感世界有着与众不同的感受。从古至 今，我们发现那些在异度空间里翱翔的思想先驱，总是孤拔云天

31、，没 有多人能够理解或深入他的内心世界，但他孤独的心灵，往往蕴藏着 最热烈的爱。海子以最热烈的情感走进了爱情世界。他说“我想我已 经够小心翼翼的”，但他还是陷入了不可自拔的哀怨情愁中，一身伤 痕，疲惫不堪。日记就是他孤独中呼唤：“姐姐，今夜我在德令 哈，夜色笼罩/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悲痛时 握不住一颗泪滴/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 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德令哈今夜/这是唯一的，最后的，抒 情。/这是唯一的，最后的，草原。/我把石头还给石头/让胜利的胜 利/今夜青稞只属于她自己/一切都在生长/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 空空/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

32、你”。茫茫戈壁滩中的海子， 那时候的心境完全是“有夜难眠，有花难戴”，当他明白“我丢失了 一切/面前只有大海时”，他告诉了我们关于他与四姐妹不得不 说的故事：“荒凉的山岗上站着四姐妹/所有的风只向她们吹/所有的 日子都为她们破碎/空气中的一棵麦子/高举到我的头顶/我身在这荒 芜的山岗/怀念我空空的房间，落满灰尘/我爱过的这糊涂的四姐妹啊 /光芒四射的四姐妹/夜里我头枕卷册和神州/想起蓝色远方的四姐妹 /我爱过的这糊涂的四姐妹啊/像爱着我亲手写下的四首诗/我的美丽 的结伴而行的四姐妹/比命运女神还要多出一个/赶着美丽苍白的奶 牛 走向月亮形的山峰/四姐妹抱着这一棵/ 一棵空气中的麦子/ 抱着昨天

33、的大雪，今天的雨水/明天的粮食与灰烬/这是绝望的麦子/ 请告诉四姐妹：这是绝望的麦子/永远是这样/风后面是风/天空上面 是天空/道路前面还是道路”。再品这首哀婉百结的情诗，我们不难 发现，对爱情绝望的海子透过“荒芜的山岗”、“头枕卷册和神州”、 让他爱过的“四姐妹”赶着奶牛走向“月亮形的山峰”以及“绝望 的麦子”等意象，安排了他人生最后的灵魂归缩那个叫查湾村的 地方一个“荒芜的山岗”上！但，当我们真正读懂海子的诗时，就会 发现他所理解的爱情绝对不是风花雪月式的肤浅与狭隘，而是一种博 大的对土地,对美和自然的大爱情怀。春天 十个海子全都复活海子关于生命与死亡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海子的诗似乎总是

34、用他自己的生命赋予着 沉重的思想。死亡，是我们每个人日常生活中避之唯恐不及的话题， 可是诗人海子，一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却将死亡拔算盘珠子一样的 一次次弹响。“女儿它不会属于死神/它不会死亡/就象我必然活不多 久一样”；“死亡是事实/唯一的事实/是我们天然的景色”；“除了 死亡，还能收获什么/除了死的惨烈，还能怎样辉煌”；“如果我死 亡/我将解脱/我将鲜花怒放”；“我把天空还给天空/死亡是一种幸 福”；“我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幸福/和一切圣洁的人/相聚在天 空”。仔细读着海子这一系例关于生命、关于死亡的诗章，我们发现热爱 自然的海子，已经把死亡看成一种生命的回归或幸福的归缩，他站在 无我的哲人般的

35、高度诠释着自己内心的情感，他以乎已经不是土地上 行走的诗人，而是飘荡在原野的精灵。他的许多诗里，已经从意象变 成了幻象，觉得每天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海子，而“十个海子”： “春天, 十个海子全都复活/在光明的景色中/嘲笑这一野蛮而悲伤 的海子/你这么长久地沉睡到底是为了什么/春天, 十个海子低低地 怒吼/围着你和我跳舞、唱歌/扯乱你的黑头发, 骑上你飞奔而去, 尘 土飞扬/你被劈开的疼痛在大地弥漫”。海子灵魂的鲜花开在山岗上，怒放出的是他不朽的诗篇。超现实主 义的超凡脱俗，使他肆无忌惮地在“死亡”领域里参悟着自己的感受 “我请求熄灭/生铁的光、爱人的光和阳光/我请求下雨/我请求/在夜 里死去/

36、我请求在早上/你碰见/埋我的人/岁月的尘埃无边/秋天/我 请求/下一场雨/清洗我的骨头/我的眼睛合上/我请求:雨/雨是一生 的过错/雨是悲欢离合”。（我请求：雨）。他在另一首七月 的大海里，更是用一种波涛壮观的意象，阐述着“安静的死亡”： “ 老乡们, 谁能在大海上见到你们真是幸福/ 我们全都背叛我们自 己的故乡/我们会把幸福当成祖传的职业/放下手中痛苦的诗篇/今天 的白浪真大！老乡们, 他高过你们的粮仓/如果我中止诉说, 如果我 意外的忘却了你/把我的故乡抛在一边/我连自己都放弃更不会回到 秋收 农民的家中/在七月我总能突然回到荒凉/赶上最后一次/我戴 上帽子穿上泳装安静的死亡/在七月我总能

37、突然回到荒凉”。在诗歌的海洋中恣意畅游的海子意味犹存地不断将“死亡”的 意象频繁地演绎，到底是想到达一种什么样的生命高度？是油画？是 向日葵？是麦子？“我强烈地感到人的情形仿佛如同麦子，若不被播到土里。等待 萌芽，便会被磨碎制成面包！”这是海子另一个崇拜的偶象，法国著 名印象派大师梵高在结束自己生命时说的。而海子，是不是也受到梵 高的诱惑呢？海子在他的死亡之诗之三：采摘葵花里记述了这个 大师的“自杀过程”：“ 雨夜偷牛的人/爬进了我的窗户/在我做梦 的身子上/采摘葵花/我仍在沉睡/在我睡梦的身子上/开放了彩色的 葵花/那双采摘的手/仍象葵花田中/美丽笨拙的鸭子/雨夜偷牛的人/ 把我从人类/身体

38、中偷走/我仍在沉睡/我被带到身体之外/葵花之外。 我是世界上/第一头母牛（死的皇后）/我觉的自己很美/我仍在沉睡/ 雨夜偷牛的人/于是非常高兴/自己变成了另外的彩色母牛/在我的身 体中/兴高彩烈地奔跑”。这么写海子大概仍觉得意犹未尽，他对梵 高的膜拜也许已到了痴狂的地步，因此，他接着在阿尔的太阳里， 给他的“瘦哥哥”唱了一首赞美的诗：“到南方去/到南方去/你的血 液里没有情人和春天/没有月亮/面包甚至都不够/朋友更少/只有一 群苦痛的孩子，吞噬着一切/瘦哥哥梵.高，梵.高啊/从地下强劲喷出 的/火山一样不计后果的/是丝杉和麦田/还是你自己/喷出多余的活 命的时间/其实，你的一只眼睛就可以照亮世

39、界/但你还要使用第三只 眼，阿尔的太阳/把星空烧成粗糙的河流/把土地烧得旋转/举起黄色 的痉挛的手，向日葵/邀请一切火中取栗的人/不要再画基督的橄榄园 /要画就画橄榄收获/画强暴的一团火/代替天上的老爷子/洗净生命/ 红头发的哥哥，喝完苦艾酒/你就开始点这把火吧/烧吧”。那时，年 轻的诗人海子，是不是已经决定沿着他“瘦哥哥”走过路走下去，这 是个无法解答的答案，但至少说明超现实主义的海子，心中有着强烈 的印象派大师情结，他在诗歌的海洋里确实是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 他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五月的麦地、春天，十个海子、 九月的云、亚洲铜以及尚未写完的诗歌剧太阳等，今天 我们看来仍然是现当代诗歌中的

40、翘楚。即便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很久 很久了，他的诗仍然会象他的血液一样继续流淌在时代的洪流中，不 朽！唯美而感伤的风格-海子的诗歌是唯美的，诗歌中所表达的汪 洋恣肆，情感渗透的旖旎变幻，都在艺术方面开掘极深。在诗歌形式 上，他作了不少探索。诗人臧棣在一篇文章中有这样的话，“海子最 感人的地方，是他沉着地尝试着以一种崭新的语言来写诗。”而且臧 棣的这些话，还仅仅是就海子八六年以前的诗而言，以后海子有了更 深的突破，例如他的太阳七部书,其中在第一章序幕天 中，海子在开篇就引用了庄子的逍遥游，并写道“谁人能识南面 /一片混沌/无物质的/一个我” ，说“我以爆炸的方式赞美我自己” 海子诗的美，有些感伤，

41、有些颓废而又略显沧桑的美，诗歌的幽深和 富有磁力的天赋的鸣唱，使我在那一刻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奇险和幽峻 张炜在 1985年7月20 日写的你的坚韧和顽强中说：“我知道打 开一本心爱的书，缓缓地翔动，让墨香使自己的心情柔和起来，不失 为一种方法。”同样的去倾听海子，使人感觉在幽幽的愁绪里，有甜 甜的喜悦、安宁、纯净。海子诗歌表面的平静是十分脆弱的，苍白的， 它经不起海子灵魂深处忧郁不断膨胀而后爆炸的冲击，于是，愁怅、 凋零、哀叹、寂寞、荒凉、孤独、绝望、悲痛、凄厉、哭泣、哀鸣、 泪水、呜咽、痉挛、痛苦、伤口、沉重、黑帆、鬼魂、撕裂、鲜血、 滴血、肢解、自杀、杀死、死亡、尸体、棺木、送葬、墓地、埋葬

42、、 花圈、血太阳、“太阳/吐血的母马”，“我就是那疯狂的/裸着身子 /驮过死去诗人的/马/整座城市被我的创伤照亮/斜插在我身上的无 数箭枝/被血浸透”（马）、“有一天/铁砧/梦见自己/走在一具 尸首上/按住了这具尸体/坐在上面变成头”（原始史诗片断）等 大悲大哀的画面在海子营构的诗歌图景中比比皆是。海子的诗歌一开 始就在播植这样的种子，愈到后来愈益鲜明、突出。加以诗歌本身的 的流畅、阻塞、抽象、组合，结构上，点线面色彩的交叉、转移和新 的解构，让人不能不抑郁惆怅，若有所思，使其中的意蕴变得更加坚 实起来。苍茫的民族历史感西川在海子诗全编后边的 死亡后记说：“海子也面临着两方面的阻力：一方面是社

43、会对诗人的不信任， 以及同权利结合在一起的守旧文学对于先锋文学的抵抗。”他的诗歌 当中隐藏着浓郁的民族历史气息，有种唤醒麻木的力量。他的亚洲 铜、河流、传说便是如此，还有他的太阳?七部书被 骆一禾称之为可以笼罩光明和黑暗的“史诗”。他写麦地，写自己的 家乡，他不时的返回远古时期，一下又飞跳到了国外，这些都拧结着 海子最内心的东西，他写道：“岁月呵/你是穿黑色衣服的人/在野地 里发现的第一枝植物/脚插进泥土/再也拔不出/那些寂寞的花朵/是 春天遗失的嘴唇”（历史）。他长达350页的太阳七部 书更是非一时之功的作品，它简直可以称之为中国八十年代的第一 诗，你不用读完，你就不得不为如此新颖，如此繁复

44、，如此浩大，如 此深刻，如此博大的诗歌而折服。严整的情感投入海子的诗歌的深度是以他情感的深度投入和以特殊方式持有的精神意识为前提和基础的，如果说一个伟大的诗人 是其本身的精神成就了他的话，那么一个天才诗人是由他投入他的作 品中的情感的深浅来决定的。海子是以严整的情感投入到他的作品中 的，其中的光感、神秘感、宗教感就像是诸神存在，让读过它的人感 到心惊。据古神话，缪斯女神中欧忒尔佩司手持长笛，头戴花冠，善 于抒情。海子也类似，这种情结，这种曲高和寡的情结，越向纵深发 展，它所显现出来的精神就越深厚，但它同时却又使得海子越远离人 群，使得他不得不以生命的磨损来换取一种平衡，一种抚慰。任何伟 大的艺

45、术总会凝聚成一种精神内核，或是情感内核，但真正高贵艺术 的产生，定要吸尽人生命中的精髓，要让人的情感极端地放纵，极端 地苦行，“就像赤脚踩着尖利的碎玻璃起舞吟唱”（黄祖民最后的 金黄色）才行。海子的诗是如此复杂又是如此澄澈，我相信这种勤 勉、坚忍、谦恭的精神和天才的情愫应当使得海子成为当代最伟大的 诗人之一，著名诗人西渡在以梦为马的诗人中说：“他（海子） 在创作中倾注了无与伦比的热情”。 还说：“他的创作，是从他的 血中流出来的。”可见精神和激情才是创作的源泉。 由此海子以他 的生命为我们奉献了最富激情的、光辉的诗篇。理想与现实的矛盾作为伟大诗人的海子，其精神世界是十分矛盾的。现实与理想、物质

46、与精神，在他的诗歌中，呈现出一种不和谐 的对抗状态。海子肩负着沉重的黑暗的闸门，对绝对理想的追求，让 海子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在智慧的痛苦中，他曾想逃脱，想直面尘世生活，拥抱尘世，“从 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 食和蔬菜”，想过尘世的生活。但是，诗人是矛盾的，他的理想总是 “从明天起”，他那特立独行的艺术家气质总是改不了。他说：“我 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在他的心灵深处，是如此地渴 望着面对大海，这里春暖花开，美丽无比。这里，未尝不可以把它理 解为是海子的绝对理想，为诗歌献身的一种精神追求。参考书目1海子诗全编西川编 上海三联书店 19972你的坚韧和顽强张炜 19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