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题材“狭深”论辨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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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宋词题材“狭深”论辨正 本文系浙江省2004年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宋词题材构成及其文化解读”(编号N04WX06)的阶段性成果。许伯卿摘要：在对全宋词21203首作品的题材类型进行逐篇辨析、归纳和统计的过程中，笔者发现：宋词题材类型多达36类，涉及宋代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同时，闺情、艳情两类题材已完全丧失在花间词中占绝对优势的地位。故宋词题材“狭深”论不能成立。一般论词者既不对词体的演变作总体的把握，又不对宋词的创作实情作具体、全面的考察，加上“诗庄词媚”、“词为艳科”等传统词学观念的误导，遂使宋词题材“狭深”论至今仍大行其道。关键词：宋词 题材 “狭深” 辨正一、问题的提出题材是孕育文学作

2、品的物质基础，是文学作品思想内容和形式技巧的依托；作为反映到文学作品中的社会生活，它也是体现文学本质和目的的关键要素。因此，我们有理由对它进行深入、具体的研究。高尔基说：“文学到底是要为认识生活这个事业服务的，它是时代的生活和情绪的历史，因此，关于它所包括的现实究竟广阔到什么程度的问题，是可以提出来的。” .我们愿借高尔基的话为引子，对学术界关于词体题材广、狭问题的讨论，发表自己的一点看法。“狭深”一词，以笔者孤陋，初见于俞平伯先生之唐宋词选释前言：“词的发展本有两条路线：一、广而且深（广深），二、深而不广。在当时的封建社会里，受着历史的局限，很不容易走广而且深的道路，它到文士们手中便转入狭深

3、这一条路上去。” 俞平伯.唐宋词选释.我们的疑惑是：同样的社会历史，为什么诗歌、散文、小说、戏曲甚至辞赋，都可以走广深的道路，偏偏词就不能呢？退一步讲，同样是音乐文学，为什么由原始歌谣而来的诗经、由汉魏六朝乐府而来的近体诗，以及后来由北方乐调而来的元曲，也都可以走广深的道路，偏偏词就不能呢？文学、文体发生、演变的基本规律，要求我们重新审视词体的真正性质和演变实情。杨海明先生在试论宋词题材狭窄的原因一文中写道：“平心而论，宋词所达到的成就（这里主要指的是思想内容方面的成就）是及不上唐诗和宋诗的。究其原因，题材的狭窄，所反映的社会生活面的狭窄（这种狭窄当然也是与唐诗、宋诗相比较而言的）是一个甚为重

4、要的因素。”.是的，与唐诗、宋诗相比，宋词的题材也许确实狭窄了些；但到底狭窄到什么程度，还需要作具体的调研。是否真如胡云翼先生早年所言：“宋词所描写的对象，不过是别愁、闺情、恋爱的几方面而已。”.或如叶嘉莹先生所言：“诗所写的内容无所不包，可以发议论，可以抒情，可以纪事，什么都可以包括。词一般只是写景抒情。”.或如谢桃坊先生所言：“词以艳丽为本色，或以婉约为正宗，这是词史已经表明的事实” 谢桃坊.。没有比较就无所谓广、狭，宋词题材的广、狭自然是与其他文体尤其是诗的取材情况相比较而言。在词体兴起之前，不同文体的取材虽有或大或小的差异性，但还没有广、狭一说；相反，取材广、狭的问题更多表现在同一文体

5、的不同发展阶段。按照文学发展的普遍规律，作为中国古代文学文体大家庭中的一员，词应该与诗、文、赋、曲等一样，都是作者抒情言志的载体，可以表现各种各样的题材。“众体该具，弗拘一也。可古则古，可律则律，可乐府杂言则乐府杂言，初未闻举一而废一也。” 宋赵孟坚.孙雪窗诗序.彝斋文编(卷三).四库全书本.而宋末元初的刘将孙也早就说过：“尝笑谈文章者鄙诗为文章之小技，以词为巷陌之风流，概不知本末至此不知诗、词与文同一机轴声成为文谓之言，诗乃文之精者，词又近。” 宋刘将孙.胡以实诗词序.养吾斋集(卷十一).四库全书本.然而，奇怪的是，一方面，大家一致肯定诗、文、赋、曲等都既可以抒情也可以言志，表现各种各样的题

6、材；另一方面，很多人又认为词只宜抒情不宜言志，只宜窥探男女私情而不宜展示社会人生。对这样一个明显的悖论，学术界却很少有人主持公道，为词体辩护。不少人一方面肯定从李煜、范仲淹、柳永、王安石、直至苏轼开拓词境、充实词体的贡献，另一方面又不顾词体早就既抒情又言志、题材多样化的事实，片面强调词体所谓的特殊性。不错，词体是有自己与众不同的特点，它兼有诗、赋和散文众体之长，句式长短参差，体调更有选择性，更富音乐性，更具旋律感，所以也更适合用来表现一些起伏跌宕、宛转曲折的思想感情；但并不是说这样的思想感情就无法在诗、文里表现或非用词体表现不可，这里没有专利可言。至于音律，诗可以脱离音乐而独立发展，词当然也有

7、这个权利。“别是一家”当作如是观。千万不可把“别是一家”等同于“婉媚”或“协律”。司言为词，言为心声，抒发深广的生活感受和人生感悟是词应尽的责职。不同文体之间， 有的只是体式格调韵律等外在结构上和不同作家不同作品艺术风格上的差异，在抒情言志的表现功能和对不同题材的适应性上，并没有也不应有多大的差别。同样，词体和其它文体之间，也只存在外在感性形式即外形律的区别，至于在这样一个载体里装载“情”还是装载“志”还是“情”、“志”交融，则完全不该也无法约定；否则，柳俗苏豪辛壮就不会出现。从词体内涵和功能自我实现的程度看，清词无疑比两宋还要深广，故号称词体的“中兴”；而清词中兴，按其实质乃是词体的抒情言志

8、功能再一次得到了全面而充分的发挥。所以，我们完全可以说，题材多样化也是词体功能自我实现的基本要求。事实胜于雄辩。本文将以全部宋词作品为对象，在已逐篇辨析、确定题材类型的基础上，统计出准确的数据，并以此对宋词题材“狭深”论做出比较切实的辨正。二、数据统计和分析全宋词题材构成本表系根据唐圭璋先生全宋词、孔凡礼先生全宋词补辑及朱德才先生增订注释全宋词进行统计。为便于电脑检索起见，笔者将11首合咏二物的词作(如周邦彦三部乐梅雪、史浩蝶恋花扇鼓等)，按所咏事物类别分作两首计算，表中咏物词显示为3010首，而实为2999首，占全宋词的14.14%。 500首花间词题材构成序号类型数量百分比序号类型数量百分

9、比1祝颂335215.811闺情22344.602咏物301014.202艳情10721.403艳情260812.303咏物418.204写景19419.154风土255.005交游17878.435羁旅183.606闺情17408.216写景183.607节序13186.227怀古132.608羁旅11665.508闲愁122.409隐逸11005.199隐逸81.6010咏怀10064.7410边塞71.4011闲愁6393.0211交游61.2012未详4272.0112神话61.2013宗教4051.9113宫廷 51.0014宫廷3871.8314科举51.0015闲适2691.27

10、15人物51.0016怀古2541.2016宗教51.0017谈艺2281.0817咏史40.8018风土1610.7618节序30.6019游仙1320.6219闲适30.6020祭悼1200.5720哲理30.6021隐括1030.4921亲情10.2022亲情920.4322咏怀10.2023科举790.3724仕宦710.3325人物700.3126故事430.2027世相390.1828哲理340.1629神话300.1430边塞270.1331军旅270.1332咏史220.1033生活200.0934时事170.0835悯农100.0536家庭80.0437寓言30.01到目前为

11、止，词学界尚未有一个公认的统一的题材分类标准；本文所分36类（427首暂不能辨别题材类型的残篇断句姑名之曰“未详”），只是“一家之言”，但它们是笔者在逐篇辨析、确定所写内容后，再由细到粗合并的结果，初无为求“题材多样化”而故意细分之嫌。由统计数据，我们可以获得以下两个结论：首先，即使按本文的归纳，宋词题材也多达36类，涉及宋代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从题材类别的丰富性看，说宋词“狭深”（尤其是许多前贤和时贤所理解的“狭深”）似乎站不住脚。其次，在宋词主要题材类型中，闺情、艳情两类虽仍在千首以上，但比例已大大缩小，完全丧失了在花间集中占绝对优势的地位。在花间集22类题材中，闺情词为223首，艳情词为

12、107首，这两类题材即占去66.00的份额；所以，说以花间集为代表的晚唐、五代词题材“狭深”是符合事实的。在宋词36类题材中，光千首以上的题材类型就多达10个，闺情词从第一名降至第八名，艳情词亦从第二名降为第三名。相反，祝颂词不仅从无到有并且成为最大的题材类型，占有15.81的份额，咏怀词从1首、0.20的份额增改为1004首、4.74的份额，其它许多类题材亦都有大小不等幅度的攀升，百首以上的中等题材类别多达20个。所以，如果还把宋词题材结构定位在“狭深”上，显然也是不太符合事实的。当然，我们也注意到，宋词反映社会生活的面还可以更广些，各种题材之间的比例也可以更接近些；特别是对封建社会的基本矛

13、盾即农民和地主之间的矛盾反映极少，不能不说是宋词题材构成中的严重缺陷。与敦煌词这个老祖宗相比，也还有不小的差距；与后来的清词相比，差距更明显。从这个意义上说，宋词题材是“狭”了些。比如两万多首作品中只有10首“悯农”词，而且有的悯农词的“悯”还是那样的轻描淡写。比如李之仪作浣溪沙和人喜雨，一方面说田塍干坼、农民终于盼来了甘雨，一方面却说自己因为下雨诗社开不成了心里很懊丧，结果大大削弱了作品的思想性，把一则很好的“悯农”题材写成了一篇应酬文字。不过，也有像释净端苏幕遮这样呼天抢地为民请命、内容已涉及封建社会基本矛盾的词作：遇荒年，每常见。就中今年，洪水皆淹遍。父母分离无可恋。幸望豪民，救取庄家汉

14、。 最堪伤，何忍见。古寺禅林，翻作悲田院。日夜烧香频，祷告皇天，救护开方便。所以，就总体而言，宋词题材完全可称丰富多彩。宋词题材构成是词体发展到“青年时代”的表现，有偏颇和不成熟在所难免，历史的必然性也表现为发展的阶段性；否则，也就不需要、就不会有清词的“中兴”了。三、宋词题材“狭深”论探因“狭深”意见的产生自有其渊源可溯，而非空穴来风。首先是传统词论中“词为艳科”、“词为小道”、“别是一家”、“诗庄词媚”等观点的消极影响。与西方文论从一开始就注重理论体系的构建相异，我国古代的文学批评多是即兴的、零散的、模糊的随感，“攻其一点、不及其余”是常用手法，“凿壁借光”的打通少，“固守城池”的矜持多，

15、像文心雕龙那样高掌远蹠的经营不但空前而且绝后。所以，相应地，我们也只能在它们的“生辰”和“故里”使用古人的观点；否则便容易犯以升量石、刻舟求剑的错误。比如孙光宪所言“艳词”乃就和凝而言，新唐书所谓“艳曲”乃就温庭筠而言，并不是就整个唐五代而言；虽然晚唐五代词的侧艳和题材的“狭深”是不争的事实。又如“词为小道”的观点只畅销于北宋，南宋时便不断受到挑战，而明清以来推尊词体者就渐渐多起来了。即使在北宋，苏轼（参看与蔡景繁书、祭张子野文、答陈季常等）和黄裳（参看演山居士新词序）也都已明确把词与诗同等看待。再如李清照的“别是一家”本就音律和技法而言，通过回顾词的发展历史，在对历代词家不同缺点一一批评的基

16、础上，提出自己的观点，并没有涉及词体与题材的关系；可是，张綖、王世贞、先著、程洪等人却一步步加以发挥，分词人、词作为婉约、豪放两类，并奉婉约派、婉约词为正宗，贬抑豪放派和豪放词，出发点也许只是想表明对不同风格流派的看法，但结果却犯下了以形式否定内容的大错误。同样，李东琪的“诗庄词媚”本是就词“体”而言，其原话是：“诗庄词媚，其体元别。然不得因媚辄写入淫亵一路。媚中仍有庄意，风雅几不坠。”（见王又华古今词论）它使人们想到的应是屈原的离骚、杜甫的佳人，是“媚词”也需要“诗庄”。但后人往往断章取义，不求甚解，并且把风格上的婉媚与题材的侧艳混为一谈或混在一起谈。当然，由于不同的词调具有不同的声情特征，

17、或谐和，或拗怒，或嘹亮，或呜咽，或轻柔流畅，或慷慨悲壮；所以，人们会根据题材的类型和所要表达的思想感情的性质，选择相应的词调。但是，声、意谐和，词体的音乐性和文学性能比较完美地结合的，更多是在唐五代；至迟从北宋中期开始，声、意相离甚至相乖的现象便屡见不鲜，因为沈括在梦溪笔谈卷五乐律里就已在批评“今人则不复知有声”、“声与意不相谐”的毛病。李清照的词论认为晏殊、欧阳修二人的作品与苏轼词一样，亦“皆句读不葺之诗”，则北宋早期词就已声、意不谐了。越往后来，声、意相违的情况就越严重、越普遍，到明代，写词已完全脱离音乐而纯粹成为一种格律诗的创作了。所以从宋词创作的总体情况看，词调声情特征与作品题材内容之

18、间，虽仍存在一定的对应关系，但已与唐五代不可同日而语。我们在具体的统计中，也看到同一题材使用众多词调和同一词调拥有丰富题材的事实。而李清照对历代词家的普遍不满，正可以反证她的“别是一家”在词体日益“文学化”、“诗化”之后只是一个很难企及的空想，正可以反证词体的解放、诗化是大势所趋。吴世昌先生就特别指出，李清照自己的词作，也常常“不协律，与其词论自相矛盾”，如临江仙（庭院深深深几许）上片的“秣陵”和下片的“思”均失律，而永遇乐（落日熔金）竟有“合”、“出”、“几”、“重”、“济”五字失律！ 吴世昌.词林新话.北京出版社,1991.p.203和p.206.其次，正是由于把婉约词风格的婉媚简单理解成

19、题材的侧艳，所以便把婉约词人简单理解成擅写侧艳题材的人；而事实上，宋代婉约词家的人数又多于豪放词家，于是“宋词婉媚，宋词题材狭窄”的观念便在一部分人的头脑中形成了。其实，到南宋时期，作为晚唐、五代及北宋的最主要题材，艳情、闺情题材即使在婉约词家那里也已渐渐受到冷淡。比如在姜夔、史达祖、高观国、吴文英、周密、王沂孙、张炎几位著名婉约词家词集中，艳情词与闺情词的名次分别为第二与最末、第一与第四、第二与第五、第五与第八、第五与第三、第三与第六、第七与第九，就说明了这一点。特别是吴文英与张炎两家作品的题材构成，已与一般豪放词家差别不大。而且，早在晏殊、张先的词集中，艳情词的第一名的地位虽未动摇，但第二

20、名的位置已经分别被祝颂词和交游词夺得。第三，也是最重要、最隐秘的一点，就是人们每把常然当做当然和必然，把短期的现象当做永久的规律。这种错误古人易犯，今人也同样易犯。谁都知道，敦煌词题材广泛，风格多样，抒情言志，无施不可，这是词的源头，是词的原初风貌。盛、中唐文人词秉承民间词的传统，题材、风格的多样化仍是其主要特色。到晚唐、五代这样一段乱世，理想破灭，人命危浅，苟且偷欢成为整个时代的风气，动荡不安的社会政治既已为渊驱鱼般地驱使文士们向着声色玩好的生活圈子里走去，奢侈华靡的城市享乐风气又时时引诱他们踏进软红场中，而柔美潋滟的江南山水又加深了词体秀丽香艳的色彩和情味。在这样的社会土壤、时代氛围和地理

21、环境中，词体发育得绮艳妩媚，也就可以理解了。但这是词体在不正常社会和时代中的迷途与畸变。可惜不少宋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把这种常然当成了当然和必然，作词每以花间集为宗，论词亦常以花间集为准；而宋代文官制度对文人的优渥，歌妓制度对文人的腐蚀，更直接培育了淫靡的士风，使花间词风得以长期延续。当金人的铁蹄踢破“靖康”美梦，腥风血雨洗劫千家万户时，词体题材的扩展已成为必然的趋势。故即使在婉约词家集中，艳情、闺情题材也每有大踏步的撤退。没有和平安宁的环境，哪来谈情说爱的心情？金元词以北人刚健质朴之气质秉承苏词豪放亢爽之作风，与宋词更是不可同日而语。而“词在清代，已用其实在的、充分发达的抒情功能表征着这一文

22、体早就不再是倚声之小道，不只是浅斟低唱、雕红刻翠徒供清娱的艳科了清人之词，已在整体意义上发展成为与诗完全并立的抒情之体，任何诗庄词媚一类别体说均被实践所辩正。” 严迪昌.清词史.即使是萎靡不振的明词，也“在谢幕之前以急筑悲笳、紧锣密鼓重又回到她的高音区” 钟振振.论金元明清词.第一届词学国际研讨会论文集.台湾:“中央研究院中国文哲研究所”编.p.283.Determining and Rectifying of the Subjects of the Ci Poems of the Song Dynasty are Narrow and DeepXU Boqing(School of Chin

23、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Ningbo Univ., Ningbo, 315211, China) Abstract: Lacking historical, total and concrete investigation and study, shi poems is solemn and ci poems is amorous, ci poems is lascivious, ci poems have a style of its own and so on, still display their prowess. On the basis of di

24、fferentiating and classifying every work, we found two facts about the Ci poems of the Song Dynasty: it has 36 subject categories, relating to the varied and colorful society life of the Song Dynasty; ci poems of boudoir repining and eroticism have lost its superior overwhelming position in the Sing

25、 Among Flowering Shrubs at that time. So we say the subjects of the Ci Poems of the Song Dynasty are narrow and deep is wrong. Key words: the subjects of the ci poems of the Song Dynasty are narrow and deep; statistics and analysis; determine and rectify许伯卿，文学博士后、副教授，现在宁波大学文学院任教信箱：315211宁波大学文学院 电话：0

26、574-87605195E-mail:xbq70。词体演变的历史表明，所谓“诗庄词媚”、“词为艳科”、“别是一家”之说， 都是带有明显的局限性的认识，就某一阶段（比如唐五代、宋代特别是北宋）、某一角度（比如词调的音韵声情与表情达意的关系）看，尚存其合理性，但要它们对整个词体和词史负责，实在难以做到。文学发展自有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规律性，无视这种规律的存在，都会从根本上伤及创作实践和理论构建；而要认识到这种规律性的存在，则必须时时记住从历史的、总体的角度审视、辨析文学史的每一阶段、每一阶段的作家、作家的每一篇作品。不对词体的演变作总体的把握，不对创作实情作具体、全面的调查，宋词题材“狭深”论才得以大行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