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教育学独立学科标志问题的再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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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对教育学独立学科标志问题的再思考摘要： 教育学独立学科产生的标志究竟是夸美纽斯的大教学论 还是赫尔巴特的普通教育学 ？通过对42部随机提取的教育科学类著作的研究发现， 关于此问题的表述众说纷纭， 莫衷一是， 并已成为教育学学科发展中不得不解决的问题。关键词： 教育学； 独立学科； 教育学诞生二百余年之际， 再次反省教育学作为独立学科问题的研究现状， 有其一定的积极意义。然而， 关于教育学诞生标志究竟是谁？学界的观点并不一致， 通过对42部随机提取的教育科学类著作的研究发现， 争论的焦点集中在夸美纽斯的大教学论 和赫尔巴特的普通教育学 两者到底谁是标志的问题上。 一、 问题缘起 “在世界范围内，

2、 教育学文献普遍缺乏明晰性。与其他大多数学科相比， 教育学被模糊的概念以及不准确和内容空泛的假设或论点充斥着。 ” 不仅教育学的概念缺乏明晰性， 教育学的学科形成的标志至今也是众说纷纭。 学科独立的标志往往就是作为一门科学诞生的开始， 任何一门科学都有它产生的标志性著作， 这本身就是一门科学之所以成为一门科学的宣言， 如同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宣告其降生一样。 教育学独立形态的标志究竟是谁？是夸美纽斯的大教学论 ， 还是赫尔巴特的普通教育学 ？翻阅研读教育科学论著发现： 有的对此问题蜻蜒点水、 避而不谈； 有的将大教学论 和普通教育学同时作为教育学独立形态产生的标志， 即二者皆是；有的认定是夸美纽斯

3、的大教学论 ； 有的又认定是赫尔巴特的普通教育学 。 真可谓纷乱杂糅， 莫衷一是， 远比人们想像的或认识到的复杂得多。 对这一问题的模糊不清， 既反映出教育学自身的学科建设还存在着严重的问题， 像人们攻击或批评的那样“科学性还不强” ； 也反映出部分教育学教材编写者或教育学理论研究者或实践者的研究态度不够严谨， 甚至有严重的抄袭行为。 教育学学科独立问题的观点不一， 不仅影响到教育学的学科建设及教育学作为一门科学的发展， 也严重影响到师生对教育学的研究和学习。 如果从事教育学教学与研究的师生是基于对教育学学科地位的科学性以怀疑的态度来学习， 那么， 这门教师教育的公共必修课或师范院校的特色课的

4、命运将令人担忧。 本文运用随机提取的方式， 对自己视线所能触及到的40 余部教育科学类书籍进行取证分析， 试图澄清“教育学独立学科的标志” 问题。 这不仅能促进教育学的教学实践，也将促进教育学理论的发展，激发人们对教育学研究的兴趣。二、观点思考随机抽取和研读翻阅的教育科学类书籍，主要是20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以来出版的作品。教材如：教育学、普通教育学、现代教育学、当代教育学、教育学基础、教育通论、新编教育学教程等，教育史学类如：外国教育通史、外国教育史、 教育学史论纲 以及教育辞书教育大辞典 等。 其中， 无论是引进的， 还是我国学者自己编著的， 关于教育学“作为一门学科诞生标志” 问题的表述

5、状况， 概括说来大致有三种：（ 一）避而不谈、 模糊而过或二者皆是， 或未从正面涉及这类著作在抽取的42部教育类著作中有 部，占21.43。 如罗正华主编的教育学 （ 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出版社， 1989 年）、 关达编的新编教育学（ 广西民族出版社， 1986年）、 上海师范大学编的教育学 （ 人民教育出版社， 1979年）、 王顺兴等编的教育学 （ 山东教育出版社， 1985年）、 冯忠汉等编的教育学 （ 人民教育出版社， 1987 年）、 五院校合编的教育学 （ 人民教育出版社， 1982年）、 湖南师范大学编写组编的教育学 （ 中南工业大学出版社， 1986年）、 山东教育杂志 编的中外

6、著名教育家小传 （ 知识出版社， 1982年）等， 都没有能够对教育学独立形态的标志问题给以清楚表述。 甚至冯忠汉、 睢文龙主编的教育学（ 试用本） （ 人民教育出版社， 1987 年）， 同时将大教学论 和普通教育学 认作为教育学形成的最主要标志。 新近出版的较有影响的教育学教材对教育学独立标志问题的表述更为值得思考。 如全国十二所重点师范大学合编的教育学基础 （ 教育科学出版社，2002年）： “大教学论 是近代第一本教育学著作； 普通教育学被公认为是第一本现代教育学著作。 ” 潘友刚、 钱立群主编的教育学 （ 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年）： “在教育学史上， 一般把夸美纽斯的这本书看

7、成是近代第一本教育学著作。 ” “赫尔巴特在世界教育学史上被认为是现代教育学之父 或科学教育学的奠基人 。 他的普通教育学 被公认为是第一本现代教育学著作。 ”一方面， 教育学独立学科研究的这种情况， 给人的印象和感觉好似教育学 没有产生发展的标志，教育学 没有发展的基础， 也就没有了自己产生的历史和根基。 越过这个问题， 教育学教材或教育学著作照写、 照编不误， 绕着问题编教材， 这是教育学研究的缺憾。 另一方面， 这类情况大多出现在20 世纪80 年代， 当时正处在粉碎“四人帮” 以后拨乱反正、 改革开放的初期， 这同时也表明这一时期的教育学 在我国尚不成熟， 对教育学学科的研究还很肤浅。

8、（ 二）认为夸美纽斯的大教学论 是教育学独立学科产生的标志这种情况在随机抽取的42部教育科学类著作中达18 部之多， 占42.86。 如， 袁振国的当代教育学 （ 教育科学出版社， 1999 年）认为： “大教学论 一般被认为是教育学独立学科的开始。 ” 陆亚松的教育学简明教程 （ 上海科学普及出版社，1992年）认为： “大教学论 标志着独立形态教育学的诞生。 ” 丁锦宏的教育学 （ 南京大学出版社， 2002年）认为： “大教学论 标志着雏形形态的教育学学科形成。 ” 沈适涵的实用教育学 （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1991年）认为： “培根已把教育学作为一门单独科学提了出来； 如果以大教学

9、论 为教育学建立的标志， 那么， 教育学开始成为一门独立的科学已有三百年的历史。 苏联和东欧一些国家， 把它看作第一本教育学。 ” 徐汝玲的外国教育史教程 （ 教育科学出版社， 1994 年）认为： “大教学论 标志着独立的教育学问世； 赫尔巴特希望把教育学建立为一门科学。 ” 滕大春的外国近代教育史 （ 人民教育出版社，1989 年）认为： “近代资产阶级教育科学的雏形是夸美纽斯开创的。 它是历史上建立与其他科学分开的、 专门的、 系统的教育学的第一人。 赫尔巴特以“科学教育学” 之父闻名于世。 赫尔巴特称自己的教育理论为科学的教育学 ， 普通教育学 是其科学教育学 的代表作。 ” 他在外国

10、教育通史 第二卷（ 山东教育出版社，1989 年）也认为： “夸美纽斯在人类历史中写下了第一部系统的专门的教育理论著作， 他为现代教育理论建立了基本的框架。 ” 毕诚的中外教育名著评介 （ 山东教育出版社， 1992年）主张“大教学论 是西方近代最早的有系统的教育学著作， 它标志着教育学的产生， 本书创立的教育学体系， 奠定了资产阶级教育理论的基础。 普通教育学 是近代教育理论走向科学的开山祖和奠基石。 ” 顾明远先生主编的教育大辞典（ 卷一）（ 上海教育出版社， 1990 年）也持这种观点： “一般认为， 作为一门独立学科的教育学的产生， 以 世纪的大教学论 为标志； 普通教育学 是历史上第

11、一本以教育学命名的专著。 ” 王坤庆的教育学史论纲 （ 湖北教育出版社，2000 年）： “近代教育学的奠基人应为夸美纽斯， 他所著的大教学论 （ 1632年）的问世是教育学成为一门独立学科的标志。 ”翻阅前苏联的一些学者编写的教育学著作， 我们可看出： 他们一般认为， 夸美纽斯的大教学论“是欧洲教育史上第一部系统的教育学著作， 从理论上总结了当时的教育经验， 第一次提出了班级授课制度， 论证了直观教学， 提出并论证了各种教学方法， 奠定了教育学科的初步基础。 大教学论 的问世， 一般认为是教育学成为一门独立学科的开始。 ” 如， 哈尔拉莫夫著， 丁酉成、 曲程等译的教育学教程 （ 教育科学出

12、版社，1983年）认为： “教育学最初是在十七世纪初从哲学知识体系中分解出来， 成为专门的科学的。 在这个世纪中期， 由于杰出的捷克教育家夸美纽斯（ 1592-1670 年）的著作和威望， 使教育学作为独立科学的地位巩固下来了” 。 巴拉诺夫著， 李方卓等译的教育学 （ 人民教育出版社，1979 年）提出： “大教学论 是最早的教育学理论著作之一。 ”（ 三）认为赫尔巴特的普通教育学 是教育学作为一门独立学科产生的标志这种明确表述在随机抽取的42部教育类著作中有15部， 占35.71。 其中最有影响的是： 叶澜主编的新编教育学教程 （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1年）认为： “夸美纽斯的大教学

13、论 是世界上第一部以教育为论述对象的专著赫尔巴特的普通教育学 被教育史上誉为第一部科学形态的教育学。 ” 王道俊、 王汉澜主编的教育学 （ 人民教育出版社， 1989年）也明确地将之表述为： “1632年， 捷克的著名教育家夸美纽斯写出了大教学论 。 这是近代最早的一部教育学著作” 赫尔巴特“1806年出版了普通教育学 ， 这是一本自成体系的教育学著作， 它标志着教育学已开始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 ” 郑金州的教育通论 （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0 年）认为： 教育学的学科形成时期是 世纪末到 世纪上半叶， “普通教育学 被认为是第一本教育学著作” 。 除此而外， 扈中平、 李方、张俊洪编

14、写的现代教育学（ 新编本） （ 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0 年）、 许高厚等编的普通教育学 （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1995年）、 王新凤等主编的普通教育学 （ 北京： 东方出版社， 1999 年）等都主张赫尔巴特的普通教育学 是教育学作为一门独立形态学科诞生的标志。日本教育学界对此问题的研究和表述也倾向于赫尔巴特的普通教育学 。 如， 大河内一男、 海后宗臣等著， 曲程、 迟凤年译的教育学的理论问题（ 教育科学出版社， 1984 年）也认为： “教育学只有到了赫尔巴特时才开始向近代科学探索前进。 试图把教育研究变成一门独立科学的人却是赫尔巴特。 ”三、 结论表征教育学独立形态的标志究竟是谁

15、？到底该怎样表述？这个问题不应模棱两可、 含混不清， 而应搞清楚弄明白， 应引起研究者的重视和关注； 不应只是因循前苏联或日本等其他国家的结论， 要有我国学者自己的认识和分析判断； 也不能为了评职称等功利所需而低层次地、 简单地将教育学教材抄来抄去， 而应有编写者自己的研究成果； 前苏联学者的观点为何与日本学者的观点相左， 对此应做何分析？这些问题值得深思。 笔者认为， 如同叶澜教授所言， 夸美纽斯“在1632年写成、1657年发表的大教学论 是世界上第一部以教育为论述对象的专著。 ” “将教育理论提高到学科水平并为后人所公认的是在19 世纪产生重要影响的德国教育家赫尔巴特。 赫尔巴特在180

16、6年首次发表的著作普通教育学 被教育史上誉为第一部科学形态的教育学。 自此以后，教育学作为相对独立的以教育为研究对象， 以揭示教育活动规律为宗旨的学科地位被确立了。 ”因此说， 赫尔巴特的普通教育学 应该是教育学作为一门学科正式诞生的标志。夸美纽斯（ ）“可称为中世纪最后一位教育思想家和新时代最初一位教育思想家”， 中世纪一般是介于古代奴隶制和近代资本主义之间的时代， 即以公元 年西罗马帝国灭亡至 年英国资产阶级革命为时限。 无论是夸美纽斯生活的时代， 还是大教学论 写成发表的时间， 当时的宗教意识还很浓， 科学化程度还不高， 所用方法也多是类比大自然， 这在夸美纽斯关于大教学论 的创作意旨里

17、表述得很清晰。 况且大教学论 旨在阐明“把一切事物教给一切人类的全部艺术” ， 是一部公认的以“教学论” 命名的、 作为学科的“教学论” 产生的标志。 因此， 认为大教学论 就是教育学独立学科的标志性著作， 理由尚欠充分。赫尔巴特的普通教育学 则不然。 赫尔巴特（ ）是德国教育家、 心理学家和哲学家， “其教育学以其伦理学和心理学为基础， 伦理学指明教育目的， 心理学提供实现目的的途径和手段。将教育过程分为管理、 教学和训育互相联系的三部分”在教育史上， 赫尔巴特“是第一个将心理学作为基础理论来阐明教育学问题的教育家。 ” 他被誉为“科学教育学的奠基人” ， “他的教育理论代表作普通教育学被视

18、为教育史上第一部具有科学体系的教育学著作。 ” 台湾学者林玉体说：赫尔巴特是国名大学的哲学教授， 当时德国大术界执牛耳的地位， 赫氏又有志于研究教育学术，终于使他获得教育学 之父的美名。 ”他还说：“赫氏将自己的家庭经验， 拜访裴斯泰洛齐之印象，融合自己的思考， 与阅读大教育家之作品等，理出头绪，系统地陈述， 因而赢得了教育学 之父的美名。”德国杰出的教育史家鲍尔生也说：“在很长的时间里， 人们便把赫尔巴特理论 和科学教育理论作为同义词。“赫尔巴特本人对教育学成为一门科学做出了一生的研究努力， 一生力求使教育学科学化。 普通教育学 又是第一个以“教育学” 命名的教育学著作。 因此， 赫尔巴特 年发表的普通教育学 应作为教育学独立学科诞生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