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美俄在伊朗核问题上的战略竞争和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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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美俄在伊朗核问题上的战略竞争和合作 内容提要伊朗核问题的出现为美俄的战略争斗提供了新的内容。美俄围绕伊朗的弃核问题展开剧烈的竞争和有限的合作。美俄双方在伊朗核问题上的表现和作用最终取决于美俄伊战略关系。美伊敌对和美俄的战略冲突是主导这个战略三角的基础要素。因为美国在核问题上需要俄罗斯的支持,而伊朗需要把俄罗斯作为屏障来防范美国的压力,从而使得俄罗斯在这个战略三角中处于两边谋利的地位。关键词伟大博弈伊朗核问题战略三角伊朗核问题曝光以来,敦促伊朗停止敏感的浓缩铀生产是国际社会的重大任务。尽管欧盟、以色列也是对于处理伊朗核问题发挥主要作用的国家,但美国和俄罗斯是决定伊朗弃核的最主要力量。美国在敦促

2、伊朗弃核问题上最主动,武力威胁和严厉制裁是美国的两张王牌。同时,美国也是决定欧盟和以色列对伊朗核政策的立场的关键原因。俄罗斯一样担负着让伊朗弃核的国际责任,但俄罗斯不一样意使用武力和严厉制裁的处理方法。美俄两国的竞争和合作是国际社会敦促伊朗弃核的关键原因。不过弃核最终取决于伊朗,伊朗将依据外部压力和我国政治生态的改变来决定核发展的方向。所以,俄罗斯、美国和伊朗将是最终决定着核问题未来走向的关键国家。一、美俄的“伟大博弈” 和伊朗核问题因为伊朗核问题将最终取决于俄罗斯、美国和伊朗的三边关系。在这三边关系中,美俄双边关系是决定性原因,而美俄的战略竞争是两国关系的主流。相对冷战时期,伊朗的实力和外交

3、战略全部发生了重大改变,这使得伊朗不再成为美俄战略争夺的附庸或牺牲品,从而为三边关系注入了新的元素。伊朗的实力增加让美俄伊三国的互动趋于平衡,这是伊朗寻求独立的外交政策的基础。伊斯兰革命后独立的外交政策替代了伊朗传统的第三方外交,即经过倚重同大国结盟来维护国家的独立稳定。(一)从伟大博弈到“新伟大博弈”。长久以来,地缘冲突是决定美国和苏联(俄罗斯)两国关系的主要原因。美国同苏联(俄罗斯)的竞争是海权国家英国和陆权国家俄国(苏联)的“伟大博弈”的继续。二战以后,美国替代衰落的英国充当起遏制苏联的任务。美苏竞争组成了冷战的关键内容。美国经过签署条约的形式,在东亚、东南亚、中东、西欧构筑了完善的包围

4、圈来遏制苏联。1958年的伊拉克革命和1979年的伊斯兰革命让美国的遏制络一度出现了缺口,但美国的条约体系和包围圈总体完好。1979年苏联试图经过入侵阿富汗来突破美国的遏制防线,但侵略却成为加速苏联瓦解的主要原因,冷战最终以苏联的解体而告终。冷战后,压缩和维护俄罗斯的战略空间成为美俄战略竞争的关键内容。除了波罗的海国家,外高加索里海中亚全部成为美俄极努力争取夺的区域。这一地域同传统的中东也被称作“大中东”(the Great Middle East)。美国同俄罗斯的博弈演变成为“新伟大博弈”(new great game)。 美国总统克林顿和小布什在遏制俄罗斯问题上不遗余力。克林顿在外高加索中

5、亚地域推行遏制俄罗斯和伊朗的政策。小布什发动了两场战争和三次颜色革命并实现了美国在中亚驻军。同时,乌克兰等国反对俄罗斯控制其融入西方的政策也为美国提供了主要机遇。美国主动支持乌克兰等国加入北约和欧盟。这些全部对俄罗斯的地缘战略造成极大冲击。对此,俄罗斯开展了一系列反制行动,美俄“新冷战”似乎再次出现。不过,美国难以单方面在这一地域维持对俄罗斯的强势。因为俄罗斯的有效反制,美俄竞争的天平逐步向俄罗斯倾斜,美国由战略进攻转到了战略收缩。(二)伊朗在美俄伊战略三角中的地位。在美苏战略竞争过程中,伊朗一直充当着主要角色。美苏伊三国曾经是中东地域最主要的战略三角。二战后美国开始介入中东事务,美国把伊朗作

6、为反对苏联的战略支柱。美苏伊展现美伊联盟对抗苏联的局面。这一阶段从1953年美国策划政变直到1979年巴列维国王的统治被伊斯兰革命推翻。霍梅尼时期,伊朗提倡“不要东方也不要西方”的光荣孤立政策,同时和美苏两大国交恶,结果在美苏两国的共同遏制下在两伊战争中失利。冷战以后,伊朗前后被美国冠以“无赖国家”和“邪恶轴心”的恶名而加以遏制。美国在中亚地域苦心经营,目标在于能够同时遏制俄罗斯和伊朗。在前任克林顿对二者进行经济遏制的基础上,小布什总统在军事上跃跃欲试,发动了阿富汗战争。这场战争加上美国在波斯湾进行的伊拉克战争,形成了对伊朗南北夹击的态势。在相当程度上,冷战后美俄伊三国关系就是美国遏制俄伊的过

7、程。美国在中亚的布局让俄伊两国同时感到了来自美国的威胁,迫使俄罗斯和伊朗走向合作,经过消除隔阂来应对外部压力。1989年伊朗总统拉夫桑贾尼访问莫斯科,为伊苏(俄)两国关系揭开了新的篇章。经贸联络、武器贸易、核能合作已经成为维系俄伊两国的主要纽带。所以在美俄伊三边关系中,展现出这么的局面:美国同俄罗斯存在战略冲突,美国同伊朗严重敌对,而伊朗和俄罗斯关系保持友好关系。而因为美国的实力优势,美国同时对俄伊两国组成遏制。这种关系有点类似19491960年时期的美苏中战略三角关系。学者劳威尔迪特默(Lowell Dittmer)将其归为稳定婚姻三角关系(stable marrige triangle)。

8、其特点是三个国家只有两个国家关系亲密,它们同第三国严重敌对。第三国对这两个国家的敌对和威胁是两个国家关系亲密的主要外部条件。美国和俄罗斯的“新冷战”,反应了美俄之间的战略对立。美国又同伊朗严重敌对,尽管奥巴马政府不停向伊朗作出改进关系的示好表态,不过美伊双方均缺乏实质性举动。二、美俄在伊朗核问题上的表现伊朗核问题为美俄伊三边的战略互动提供了新动力。对核扩散的恐惧和借助核问题打击宿敌的考虑,让美国主动参加到伊朗核问题的处理过程之中,这同冷战后美国遏制俄罗斯和伊朗的战略一脉相承。美国的参加又对俄罗斯和伊朗的双边关系产生了主要影响。(一)伊朗核问题对三角关系的意义。伊朗核问题的出现恰逢美国小布什总统

9、发动伊拉克战争之际,核问题为美国压制伊朗、维护反核扩散提供了口实。尽管伊朗重复重申自己的核活动完全出于和平目标,但美国指责伊朗是以民用核能为幌子发展核武器。美国小布什政府数次明确警告和威胁伊朗。奥巴马政府在武力威胁方面相对收敛,但也表示将保留处理伊朗核问题的全部选择。伊朗核问题对美俄战略竞争的意义在于:伊朗是美俄竞争的关键国家。核问题能够成为美国向伊朗施加压力的理由,从而让核问题服务于美国的中东中亚战略。若经过武力威胁和制裁达成让伊朗弃核的结果,那么就消除了美国的心腹大患。假如严厉制裁能够让现在的反美政权难认为继,让反美的伊朗转变为亲美的伊朗,那更是美国的胜利。倘若这么,美国就能够将乌克兰、格

10、鲁吉亚、阿塞拜疆、阿富汗、吉尔吉斯斯坦、伊拉克、伊朗连成一片,构建围堵俄罗斯的紧密防线,根本阻塞俄罗斯进入黑海、地中海和波斯湾的通道,实现美国战略家布热津斯基的预言。对俄罗斯来讲,伊朗是俄罗斯确保南翼安全仅存的国家。在美国的遏制防线不停收紧情况下,维持同伊朗的紧密关系,不让伊朗落入美国囊中,对俄罗斯至关主要。美国夺取伊朗的远景对俄罗斯将是一场噩梦。核问题、国际安全等借口丝毫不能减轻俄罗斯对美国的戒备。为此,俄罗斯反对将伊朗核问题政治化并作为打压伊朗的借口,强调伊朗应该充足合作,消除国际社会对伊朗核问题包括扩散隐患的忧虑,反对美国等国家对伊朗进行军事威胁和严厉制裁。其次,俄罗斯和美国在伊朗核问题

11、上也存在着共同利益。首先,拥有核武器的伊朗对美国和俄罗斯的国家安全全部组成损害。伊朗拥有核武器将意味着俄罗斯新增一个核邻居。而伊朗中程战略导弹的发展,对俄罗斯也会组成一定的威胁。对美国来讲,拥有核武器的伊朗将沉重打击美国的反核扩散战略,使美国保持伊朗弱势的政策归于失败。其次,伊朗拥有核武器将破坏冷战后美国所构建的的反核扩散国际规范,这将冲击美国充当国际规范维持国的地位。所以遏制伊朗的核进程含有主要意义。(二)美俄在伊朗核进程中的表现。美俄两国在伊朗核问题上的既竞争又合作关系,恰恰反应了美俄的利益交错。从核问题现有的发展历程看,美国对伊朗的核政策经历了从军事打击制裁和解的过程。这种改变更多的是美

12、国被迫采取的被动调整,即单边的武力威胁不能奏效,就采取多边制裁,多边制裁难以奏效,就尝试接触伊朗,寻求伊朗同意弃核。美国这种前倨后恭的立场反应了伊拉克战争后美国难以经过武力处理核问题,转而采取倚重多边力量寻求弃核的思绪。俄罗斯对伊朗的政策思绪也十分清楚,目标就是消除或减小外部压力可能对伊朗造成的侵害,不论这种压力是武力威胁还是严厉的经济制裁。在相当程度上,俄罗斯已成为防范美国侵害伊朗的最终屏障。美俄双方的主要分歧关键表现在以下多个方面:第一,在把核问题提交安理会问题上,从2021年底到2021年9月,美国指责伊朗在核活动上的隐瞒,反应了伊朗发展核武器的野心。小布什政府主动呼吁将伊朗核问题提交联

13、合国安理会并进行严厉的制裁;俄罗斯则强调伊朗核问题应该在国际原子能机构框架下处理,反对轻易将核问题提交联合国安理会。呼吁伊朗立即澄清国际原子能机构提出的相关浓缩铀等重大问题。 国际原子能机构理事会组员国于2021年9月24日经过了向安理会汇报伊朗核问题的决议,俄提出,应该留出充足的时间让国际社会就伊核问题进行磋商。第二,在冲突可能激化时,俄罗斯采取扬汤止沸的方法预防事态升级。突出的实例是2021年2月,伊朗同美欧的关系因伊朗恢复浓缩铀生产而骤然担心,美欧极力要将核问题提交安理会。在这种情况下,俄罗斯提出筹建国际浓缩铀中心的提议。这个提议的关键,是将伊朗的浓缩铀研发和生产转移到俄罗斯境内的国际浓

14、缩铀中心,由该中心保障伊朗核能发电所需要的低浓缩铀并负责回收可能存在扩散倾向的核废料。第三,在制裁伊朗问题上,美国强调,假如伊朗不服从国际社会的呼吁,将采取严厉的制裁。美国前副国务卿约翰博尔顿表示,伊朗假如拒绝联合国决议,将受到有形而痛苦的后果(tangible and painful consequences)。现任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也表示要对伊朗进行致残的制裁(crippling sanctions)。俄罗斯则强调经过谈判等和平方法处理核问题,强调制裁不是目标,而是处理问题的手段,反对美国严厉制裁伊朗。第四,在军事打击伊朗问题上,小布什、奥巴马全部曾表示美国将保留军事手段处理伊朗核问题;不

15、过俄罗斯果断反对军事打击,普京曾表示俄罗斯不能容忍武力打击伊朗。同时,在美国和以色列对伊朗进行军事打击的威胁升级的情况下,俄罗斯经过向伊朗出售29套道尔A1型防空导弹来加强伊朗的防空能力,以降低美以打击伊朗的可能性。俄伊两国还签署了俄向伊出售更优秀的S300型导弹的协议,俄罗斯极有可能依据时局的改变来确定交付的时间。普京于2021年10月访问德黑兰时表示,假如一方遭受攻击,另一方将在国际法和联合国框架下处理纠纷并不得向侵略者提供任何形式的帮助。能够看出,美国和俄罗斯在伊朗核问题上的态度基础截然相反。尽管拥有核武器的伊朗对美俄的国家安全全部组成负面影响,但两国的反应截然相反。美国果断不能容忍伊朗

16、拥有核武器,而俄罗斯基础上能够容忍。美国为了处理核问题,不惜采取武力威胁。不过俄罗斯不能容忍美国借核问题搞掉伊朗,并经过采取提升伊朗军事实力的方法打消美国的念头。从发展上看,美国担心夜长梦多,担心伊朗核问题拖得越久越难处理,对自己越不利;俄罗斯基础认可核问题现实状况的持久化,因为美伊对峙将会将伊朗推向俄罗斯。总而言之,美俄两国的两极立场让伊朗核问题难以经过多边的方法加以处理。三、美俄对峙中的损益(一)俄罗斯在“稳定婚姻”的战略三角中的优势。俄罗斯支持伊朗的举动激起西方媒体宣扬俄伊会组建战略同盟的猜测,但俄伊两国距离建立同盟还相当遥远,外交取向的差异不太可能让两国轻易组成对抗美国的联盟,两国的关

17、系充其量是共同抵制外部威胁型的关系。而且俄罗斯和美国的对峙并非为伊朗无偿提供,俄罗斯实际是在伊朗核博弈中谋取自己的利益。美俄能够凭借在“稳定婚姻”的战略三角中的最有利地位谋利。美伊两国的立场越是针锋相对,俄伊关系将愈紧密,伊朗也越有求于俄罗斯,而美国为取得多边的支持也会迎合俄罗斯。这么,俄罗斯成了美伊对抗的最大赢家:第一,对俄罗斯来讲,维持伊朗的独立和完整的意义大于伊朗核问题本身。维护伊朗的独立和完整,就能避免让美国将伊朗纳入囊中,使美国围堵俄罗斯的期望落空。这对于保护俄罗斯的南翼阵线至关主要。这是俄罗斯在伊朗(核)问题中的最大战略利益。对伊朗的这种战略关切甚至能够追溯到1921年苏伊友好条约

18、,该条约要求,为了确保避免让波斯(伊朗的旧名)成为反对苏俄的阵地,在伊朗出现政局不稳和外部干涉的情况下,苏俄有向伊朗出兵的权力。第二,俄罗斯能够利用三边关系的独特优势进行寻租(rentseeking)。因为俄罗斯是美国寻求国际多边支持中绕不开的世界大国,而美俄在核问题上两极分化,美国必定选择协调相互在其它领域的让步以换取俄罗斯在伊朗核问题上的支持。因为俄罗斯是伊朗在核问题上最坚定的屏障,外部压力又激励俄伊两国的战略靠近,所以俄罗斯能够从伊朗那里取得更多益处。经贸方面,两国在经贸能源合作等方面的合作日益广泛。现在,俄罗斯是唯一同伊朗保持公开核合作的国家,俄罗斯和伊朗签署的布什尔核电站项目所包括的

19、金额高达8亿美元。伊朗还是俄罗斯第三大武器进口国。这么,俄罗斯就取得了在美国、伊朗两边谋取实利的地位。第三,美国和伊朗之间的查对立提升了俄罗斯在国际斡旋和谈判中的地位。美国和伊朗为了让俄罗斯站在自己一边,必定争相协调同俄罗斯的立场,以期在制裁等问题上取得有利于自己的结果。这使得莫斯科成为各国造访的中心。俄罗斯的立场将成为决定核问题发展的关键原因。(二)伊朗受益。伊朗是美俄战略竞争的另一个受益者。第一,伊朗同俄罗斯在民用核能上的合作基础上沿着有序健康的道路发展。核问题曝光后,俄伊两国的核能合作虽不时发生摩擦,但基础上仍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伊朗的布什尔核电站靠近完工。两国很可能由此开展新的核电项目

20、。这为伊朗建设和核相关的基础设施、积累核能技术、培养科技力量提供了有力的支持。第二,美俄战略竞争是伊朗艾哈迈迪内贾德政府的核冒险取得成功的宏观原因。自从2021年8月上台后,艾哈迈迪内贾德政府不停挑战国际社会的底线,前后恢复了铀转化和铀浓缩的研发和生产。现在伊朗基础上掌握了(低)浓缩铀的研发和生产技术,为伊朗成为准核国家奠定了基础。为了让伊朗暂停敏感的浓缩铀生产,安理会前后经过了制裁伊朗的3个决议,但因为决议是安理会依据大国的综合意志所决定的,而俄罗斯同美国在核问题上的分歧让安理会难以经过严厉制裁伊朗的决议。现在所经过的制裁决议更多含有呼吁色彩,并未对伊朗的核发展产生实质性的影响。美俄的分歧和竞争成为伊朗在核问题不停突破的外部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