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语文之惑

我 的 语 文 之 惑 黄石十六中 南爱良 语文，承载着丰富的情感、深邃的思想和人类绵绵不绝的文明，语文学习对形成一个人的品格、一个人的底蕴、培养一个人对社会的责任和今后终生教育的能力具有重要的奠基作用。参加工作以来，我就梦想着在语文课堂上，用一支粉笔在大地上画满窗子，让所有学生的眼睛都能感受到思想的光芒，让所有学生的心灵都能吮吸到知识的甘泉。可十多年过去了，我就发现自己错了，彻底地错了。当初美好的理想就像水中月，镜中花，不堪一击。如今的我总在反思，我觉得我在机械地做着无用功。我教给学生的东西，除了应付考试外，没有其他什么作用了。有人说：“你们要自主一些创新一些！”又有人说：“你们要敢于试验敢于探索！”但是，戴着“中考”厚重的枷锁，我们有自由可言吗？我们能走出应试那片荒漠吗？应试的规则早以形成，我们老师只能在流水线上单调又重复地操作着“上课”“作业”“考试”这些按钮。放眼现状，大多语文老师都在为分数而战，为应试而耗。考试分数的压力、教学评价的单一，使我们疲于应付，庸庸碌碌，也在吞噬着我们教研探索的热情与激情，语文学科本是生命力最顽强最能调动学生兴趣的一门学科，可是又有多少中学生喜欢现在的语文课？因为现在的语文课是为考试服务的，它根本无视学生的兴趣与主观能动性，把他们当鸭子一样填塞所谓的知识。老师讲解课文本应是在学生充分阅读课文理解课文的基础上，解答他们心中的疑惑，点拨他们进行深入的思考。然而现在很多老师为了向中考靠拢，阅读课文的重点就是放在一个个刁钻古怪的问题上，有的甚至将课文大卸八块，作条缕分析。试问老师自己，哪个人在阅读的时候，会那样为难自己：“这句话与上文有何关联？”“画线句子表达了作者什么想法？”事实上，学生只有在充分理解文章的前提下，才可能做一些深入的研究。而现在阅读课文就是为了回答问题，上课就是死记老师讲的所谓的“标准答案”，如此一来，学生对阅读哪有什么兴趣可言？另外，现在的学生对文本不感兴趣也有深层原因：离开了生活，学生的阅读已然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无论古代还是现代的作品，大都涉及自然风光、人情风味等，然而现在的学生尤其是城市学生，基本上过的都是学校家，两点一线的生活，对于作品中描写的山川花木大都缺乏感性的认识，甚至对于一些传统的文化如书法、手工艺等都不甚了解。而我们的编者却一个劲地说要想象，要带动学生已有的认知和情感；可是他们已有的认知和情感是如此之贫瘠，所以难怪有老师要把语文课堂上到大自然中去了，实在是他们少有机会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离开了生活离开了对大自然的观察，阅读与鉴赏就只能是从文字到文字的游戏而已。他们体会不到“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中的游子思乡之情，他们理解不了“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中对亲人的牵挂与思念，他们感受不到“红杏枝头春意闹”中春的情趣没有了学生的共鸣，缺乏了学生的认同，语文老师上课味同嚼蜡，一个人在那唱独角戏，这又有多少意义呢？至于作文，则更令我困惑不已。作文属于文学范畴，那应该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学生写作本可以“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但为了所谓的“公平”，作文打分便有了一个统一的标准。正因为有了那个标准，使得学生写作也有了几种基本的模式。如此一来，现在的作文与以前的“八股文”又有什么差别！我们的语文老师，无论自身写作水平如何，都在教学生们写那种自己看多了都要觉得恶心的作文，实在可悲至极！本来文章应“发乎心，动乎情”，然而在应试的背景下，学生普遍比较功利，不愿意讲真心话，反正怎样能拿高分，就怎样写。最可悲的是所谓的应试训练，整个初三，几乎都在为中考做准备。把一整张中考试卷细化成各小部分，采取分块击破。字音集中训练一星期，成语集中训练一星期，诗歌鉴赏古文阅读各训练一星期，如此等等。我们哪是在教语文啊？这样教语文，学生能喜欢吗？这样教出来的学生，语文素养能高吗？我不相信一张张的语文考卷能考出个钱钟书，能考出个鲁迅来，因为做题根本不能给人带来心灵的给养。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学生们都坐在椅子上，前面是他们的课桌，堆放着书籍，他们或微笑着或哭泣着或愤怒着或兴奋着，他们的脚底下是一个巨大的传送带，传送带把他们一个个送入一只巨大的容器里，机器轰鸣，接着从里面出来一个个人，他们面目模糊，表情呆板而一致，他们只会木然地走，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我被自己的梦吓醒了。然而醒着的人是痛苦的，我痛苦我将亲手把学生们送入传送带。那个叫做中考的巨型机器，我无力摧毁，于是我只能呐喊，希望借此安慰一下伤痕累累的灵魂。每天，我们的学生都早出晚归听课做作业应付考试，我们的老师则呕心沥血讲课批作业出考卷，大家都又苦又累，身心俱疲。为什么我们的老师和学生都流汗流泪又流血，而我们学生的人文素养还是那么低呢？我明白可我又不明白。“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语文教学，路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