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荐洪业史记三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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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荐丨洪业:史记三讲(童兀方译)沙畹曾把史记的前四十七篇译成法文,但是最有价 值的,不是他的译文,而是他的研读笔记。许多笔记的见解 远超过三家旧注,可惜的是沙畹没有完成他的译本。第一个 研究司马迁生年的学者是沙畹,他研究出来的结果是西元前 一四五年。大多数后出的书的都米纳他的意见。之后,王国 维的论文出来,也是一样,说司马迁生于西元前一四五年。 王国维之后,又有许多书出来讨论这个问题,有些简直是胡 说八道。桑原骘藏考订司马迁的生年为西元前一三五年。这 是一个很重要的发现,也是我接受的一个说法。“故述往事、 思来者,于是卒述陶唐以来,至于麟止,自皇帝始。”大致可 以解释成:所以我记述往事,思想将

2、来。历述古来传统,直 至吾道穷矣。我这样解释的理由是什么呢?司马迁的师承是 公羊春秋。公羊传中说孔子作春秋,绝笔于获麟 看史记卷四十七孔子世家中,西狩获麟,孔子的反 应是:“吾道穷矣! ”陶唐等等,贝U指的是尚书的教诲。 换言之,我们读书人学顺天命,可是天命却常给我们带来困 厄一一现在已经给我带来困厄了。途穷,是不是真的到了末 路?“至于麟止”,暗示了司马迁的途穷,但并未真的到了末 路。这就是他发愤写书的理由。第一讲(一九五三年二月二十五日 星期三)我们大概要花上两三 个钟头,才能对史记的四五个重要问题,有一个粗浅的 认识。今天,我也许只能讲两个。 若能把这几个问题弄清楚, 对当时一般背景的了

3、解,大致说来就够了。史记的作者是司马迁。司马是复姓。他的时代大约是西 元前一三五至西元前九十年,你们将会发现这跟其他书上的 记载并不一样。我们现在所讲的书名是史记 ,而我们所要讨论的几个问题都与汉武帝有关。当然,我得先讲武帝(西元前一四0至西元前八七)这个人,他是中国历史上一位伟大的皇帝。对 初习远东文化的学生说来,在让他们知道了秦皇(西元前二 四六至西元前二0九年在位)是中国的第一个皇帝以后,继 而,应是对汉武的认识了: 汉武帝巩固了大汉帝国 ,并将其势 力扩张到帕米尔高原。他是中国第一个处理东西关系的皇帝。也许更重要的是,中国的大学教育始于汉武帝。我记得哈佛 三百周年校庆时,有来自世界各地

4、的贺客绕校一周仪式。因 为安排绕校一周时各校代表出场先后的次序,而发生了问题。 当时胡适代表北京大学,吴文藻代表燕京大学。他们翻检过 去的记录,要找出究竟哪个大学创立的比较早,则由那个大 学的代表领先出场。燕大号称他们是在一八八九年,为纽约 州所特许成立的;而北大则创立于民国肇始(一九一二)以 后。如此说来,燕京自然较早,所以胡先生必须在吴先生之 后出场。其实。胡先生才应该走在前面,因为北京大学是由 成立于西元前的、 武帝的太学一脉相传下来的。 (译者注一)然而,对于我们来说,最重要的则是:中国古籍的地位,是 在这一个时期当中固定下来的;换个比较庄重的说法,武帝 时是古籍成为经典的时期, 正统

5、即由此开始。 这就是叫做 史 记的这部书这么重要的主要理由。也许在所有中国的古籍 研究中,史记是最重要的一部书。因为史记一方面 是储存古代思想的宝库,另一方面又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所在。我知道你们这个学期,只有机会读一篇史记 ,即讲汉代 开国之君的高祖本纪 。今天,我们先谈两个问题,就是 书名和“太史公”一词的意义。首先,我们来看书名 史记,就是写在黑板上的“史记”二字。 我把它翻成 Historical Memoirs 。我这样翻,主要是向最伟 大的西人汉学家、也是西方汉学的创始者沙畹( EdouardChavannes )致敬的意思。他曾把史记的前四十七篇翻 成法文,他的译文至今仍是西方译文中

6、最好的。他的法文书 名译为 Les M e moires historiques de Se -ma Tsien (司马迁的史记),所以我说,我是为了纪念他,才把史记这 书名翻成 Historical Memoirs 的。我们也可以译成更简单的 Historical Records ,事实上, Memoirs 跟 Records 本来就 是同义词,就是翻译成 History 也并非不可以。谈史记的问题,第一件要注意的,就是史记并不是 这部书原来的名字。事实上,这么明显的一件事,却使学者 困扰了十八个世纪。目录学兼史学家刘知幾(六六一至七二 一),是世界上第一个写书来说明历史是怎么写,和应该怎

7、么写的大学者。 此人极其敏锐, 对史记 一书有许多批评, 他甚至对司马迁用“史记”一词做书名,也有所不满。此外, 他还批评其他汉代学者,尤其是西元前后一世纪的学者。责 备他们所引史记诸事,并非皆见于史记 。一直到十 八世纪末,才有学者发现,原来史记根本不是迁书的原 名。(译者注二)我也许可以作一比喻:如果有个英文字我们不懂,首先做的 事是查字典或百科全书。 至于对中国书, 第一就该查“四库全 书”。这套丛书代表了十八世纪末、 乾隆中期学术上一项划时 代的成就。 四库馆的馆臣, 一共编写了两百卷的 总目提要 , 囊括了当时所知的全部书籍。四部中列在史部的第一部书就是史记。史记提要写得很好,但有一

8、件事至今仍 然使我惑然。我们知道,“四库全书”的纂修职官中,最先列名的都是装点 门面的挂名编辑。他们是任什么都不做,实际上主其事的, 则是大名鼎鼎的总纂纪旳。虽然如此,分纂史记的,去卩 是一个叫邵晋涵的人。我们幸亏仍保存了邵的原稿(译者注 三),他的长文讨论了史记各本的异文和多家史记 注解。如果拿邵晋涵的原稿一一我们图书馆有好几个本子, 你们可以去查一一和后来正式定稿的史记提要互校,我们会发现两篇的内容并不尽相同。总目提要中,史记三家注的部分,纪旳实际上是采 用了邵的见解;但说到史记本身的部分,贝y并非邵的原 文。两篇提要各有优点,但是因为纪旳没有用邵晋涵的原稿, 邵的贡献遂不闻于世。至于纪为

9、什么不用邵的原稿,对我来 说,至今仍是一个谜。无论怎么说,是邵晋涵最早注意到 史 记不是迁书的原名。邵之后又有许多文章讨论“史记”一词的意思。首先,他们去史记一书里面找,把书从头到尾读遍, 看看司马迁用“史 记”一词,究属何意。这些文章,我们在这儿可以略去不谈,因为哈佛燕京学社的 史记及注释综合引得(译者注四), 已经告诉我们这部书里有十几处用到“史记” 一词。在这里, 我只拣出三处,给大家说明一下。第十五篇六国年表,表前有一序。序言:“秦既得意,烧天下诗书,诸侯史记尤甚。” 第二十七篇天官书:“余观史记,考行事。” 第四十七篇孔子世家中有一言:“乃因史记作春秋。” 换句话说,“史记”这个称谓

10、仅指一般史书而已。而实际上, 整个前汉和大部分的后汉大概西元前和西元后各两个世纪一一不论什么书里提到“史记” 一词,都指的是一般的史 书,不是司马迁的史记。那么,司马迁的书有没有名字呢?有!我们一旦注意到这个问题,就很容易找到答案。史记的原名是太史公书 。在哪儿找到的呢?就在史记第一百三十篇。第一百三十 篇是什么呢?实际上是一篇序。序又是什么呢?这有两种说 法。现在的书上之序一般说起来,等于前言。其实序从来不曾是前言,而是后语。序字面上的意思是“次序”,是“目次”足“所 以如此编次的理由”,是作者为了什么要写这部书的动机。平常作者写完一本书以后, 会写一篇序的。 可是人类越进步, 耐性越减少;

11、大家要做的事太多了。在目前的西方,美国已 到一个地步, 没有人有时间看报, 所以就看图多字少的小报; 又没时间看小报了, 就看“快报”;再没时间看“快报”了,就听 收音机播报的五分钟世界新闻摘要。大家只看书评、目次表 或序。近代中国也苦于同病。把书翻到后面去找序,也嫌麻 烦,所以就把序搬到前面来了事。于是后语变成了前言。第一百三十篇, 其实是后序 (Postface )。此序可分成两部分 来看,一部分是一百三十篇的目次,每目后各有数言介绍此 目内容;另一部分则是作者司马迁的作史动机。为什么我司 马迁要写这部书?我是谁?这就是有些人,如沙畹、伯希和 (Paul Pelliot )等,称此篇为“自

12、序”的原因了。(译者注五)第一百三十篇中,司马迁在告诉我们司马氏的源流、家世、 他的父亲司马谈的思想, 和他自己为什么要写 史记以后, 继之以篇目内容的说明:此书由十二本纪、十表、八书、三 十世家及七十列传五个部分组织而成。第一百三十篇就是列传第七十。此篇前书题目: 作太史公 书序第七十 ,所以说太史公书即为此书的书名。在前汉典籍中,已有许多例子,可以证实这个书名是正确的。 第二部正史汉书中就记载:西元前二十九年,东平王刘 宇曾经上疏成帝,求“诸子”及太史公书。而大将军王凤以太史公书有战国纵横权谲之谋”,“不宜在诸侯王”等语谏 成帝。成帝最终依了王凤之言,没有把太史公书赐予东 平王。(译者注六

13、)此处迁书即不称史记 ,而称太史公 书。现在我们可以来谈谈第二个问题,即“太史公”一词,又是什么意思?直到最近几年, 我们才意识到此词之义有三说:“太史公”的第一义是官名。此官的正式名称是“太史令”。换句话 说,太史公就是太史令,而太史丞即为太史令之副。我们怎么知道太史公就是太史令呢?太史公自序说:“天下遗文古事靡不毕集太史公,太史公仍父子相续纂其职。” 这一段话非常重要,可是居然有好几个世纪,都没有学者发 现。一直到最近,我在我们图书馆里,找到一本书,叫史记附录,这本书的作者讨论了这个问题。但是,史记附录这本书,却没有作者的名字。书是华 西协合大学一九三五年印的,印的很差。那里的人没有目录

14、学的训练,所以忘了印上作者的名字。我花了整夜的工夫找 这个名字,终于找到了。作者的名字是“蔚芬”。从名字上看, 我不敢说这人一定是男的。不论作者是男是女,这本书真是 好得出奇。在这本史记附录中,虽然其中大部分的意见,引的 是别人的说法,他自己的创见只占一小部分,看法却非常敏 锐。这书里有一条笔记, 说明“太史公”即为“太史令”他引用 刚才太史公自序里的那一段话,说这段文字中,“太史公” 的唯一可能解释,就是官名,不专指任何一个人,而仅是职 官之称。我看到这里的时候, 忍不住喝彩叫好:蔚芬的史 记附录,编采之精果如作者之名:蔚然而芬芳者也。太史公,即是太史令。太史公一职,在汉代其实称为太史令。

15、那么这个太史公的名号是怎么来的呢?难题在于西元一世纪时,有个学者卫宏曾说:“太史公,武帝置迁死后,宣 帝以其官为令,行太史公文书而已。”(译者注七)所以汉 书中,只见太史令,不见太史公。(译者注八)但是经过好几个世纪的批评讨论,卫宏的说法已经被多数的学者所摒 弃。因为他还说,武帝置太史公于丞相之上,秩二千石。这 个当然跟司马迁的情况不合,因为司马迁在报任安书中 说:“仆亦当厕下大夫之列。”下大夫,只是个六百石的官而已(译者注九) ,可见卫宏之言不尽可信另外,我要大家注意一篇一九四八年九月,发表在学原 上的论文。(译者注一0)此文用力甚勤,支持卫宏的理由, 一一详述之。不过我自己还是颇为怀疑卫宏

16、的观点。在太 史公自序里,太史令有时简称为太史。所以:1. 太史令为职官名;2. 司马迁作史记时,通行的名称则为太史公;3. 太史令亦简称太史。我们因为看不到当时的资料,不能真正解释“太史公”一词的 来源,不过我们可以打个譬喻:县令一词,有时叫县令,有 时也叫县长。第二讲(一九五三年二月二十七日 星期五)黑板上写的这些书, 可能是研究史记最重要的一份目录,虽然每本书重要的 程度不同。 有些书其实很差。 但是不论好坏, 如果要解决 史 记的问题,这些书是必须知道的。我上次告诉过你们,司 马迁的时代是西元前一三五至西元前九十年左右。徐广是第 一位为史记作注的人。他死于西元四二五年,所以我们 也许可

17、以假定他是在五世纪初完成这个注的,这本书已经失 传。第二位重要人物是裴骃, 他为史记作的注叫集解。 这部书里几乎包括了所有的徐广注,所以我们因裴骃之故而 间接知道了徐广。但是裴骃的书只收了徐广的注,怎么可以 叫“集解”呢?这是因为汉书也可以说是史记的 续书一一在早期比史记流传得广,所以到裴骃的时候,汉书已经有了多种注解。虽然汉书在文字上作了修 饰和改变,其实际内容却或多或少抄录了 史记,所以汉 书注在比较异文这一目的上,特别有价值。徐广的旧注里 囊括了多种汉书注,而裴骃的注又以徐注为本,所以他 才叫自己的书为集解。(译者注一一)不巧的是我们不知 道裴骃的生卒年。这个问题我已经研究了好几年,可是

18、就是 找不到答案。有的时候,就像侦探办案子,罪犯明明站在你 面前,你就是不知道,还四处去找。如果我活得够长、够久, 突然有一天,我发现裴骃的生卒年就在我面前,我绝不会大 吃一惊的。不过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找出他的生卒年,倒 是找到他父亲的。裴骃的父亲生于三七二年,裴骃当然生在 他父亲之后。给他父亲二十年,也许我们可以假定裴骃是生 在三九年左右。史记集解序里,裴骃提到徐广时说 的是:“故中散大夫东莞徐广”,可见此书作于徐广死后,晚 于四二五年。所以史记集解大概是裴骃在五世纪中 期或更晚完成的。目前对于裴骃我们所能知道的大致如此。 下面一个重要人物是司马贞,他作了 史记索隐。我们 没有他的生卒年月

19、,可是知道他在七一九那年相当活跃,因为他在那一年跟刘知幾有过一次精彩的辩论。与他同时的张 守节,写了史记正义一一这是另一部注解。所有我 们已经提过的书都是史记注。不过,这一次我们知道注 解完成的确切年代,是西元七三六年,因为张守节的后序就 作于那一年。我们没有时间谈到史记各个版本的传承。 我们大致可以说,中国的书籍刊印始于九世纪;但是一直到 十一世纪,印刷才应用到史书上,所以,所谓“善本书”,或 者我所谓的“珍本书”,都说的是宋版。我们现在看得到的宋 版书,大部分出于南宋。一般说起来,宋版史记都是“一 家注”本、“两家注”本和“三家注”本。一家注”本只有裴骃集 解;“两家注”本是裴骃集解加上司

20、马贞索隐;“三家 注”本则包括裴骃、司马贞和张守节三家。我们图书馆没有“两 家注”本,连个影印的石印本也没有,但是我们有一个“一家 注”的刻本。不管怎么说,就史记这部书而言,注解太重 要了,所以我们一般都用“三家注”本,柯立夫教授会要你们 用百衲本史记。百衲本二十四史不是一个版本,也不出 于一个时期,但大多数是南宋版。(译者注一二)我每次用史记,通常会用“三家注”本和张照等总裁校刻一一一般称 之为“殿本”的。殿本史记刻于一七三九年乾隆朝。每卷 之末有数页考证。在考校的各条笔记之内,往往有“臣照按” 的字样,接着是张照的看法(其实是采自别人的意见),我们图书馆藏的就是这个本子。最具有真知灼见的一

21、部书,是 梁玉绳的 史记志疑。这部书不是 史记 的一个版本, 而是研究史记的一部著作。 梁玉绳不录史记的正文, 只是援引史记的名词或段落, 来作考订。 他的研究成果, 即是史记志疑,一七九0年出版;给史学研究树立了 新的里程碑。此书有好几个本子,最容易找到的是广雅丛 书本。下面一本重要的书,是沙畹的法文译本史记(Me moires historiques 。沙畹曾把史记的前四十七篇译成法文,但是最有价值的,不是他的译文,而是他的研读 笔记。许多笔记的见解远超过三家旧注,可惜的是沙畹没有 完成他的译本。我记得是伯希和教授他是沙畹的得意门 生二十六年前就在哈佛告诉过我沙畹没有完成他的译 本的原因。

22、伯希和说他的老师最终发现,他需要更多的时间 看更多的中国书,才能完成史记的译事;因感觉实在受 不了而停笔。 但是沙畹已经做出来的部分, 却是值得一读的。沙畹的五册译本,在一八九五至一九0五年间陆续出版。我 们图书馆也有这套书。下面要提到一篇很重要,却不幸未得 多人青睐的论文:王国维的太史公行年考 。这篇论文其 实就是太史公的年谱。是一篇长文,也是一篇奇文,发表于 一九一七年,后来收进他的全集观堂集林 。此文有很多 错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是司马迁的生年。不过这个错误已 经桑原骘藏在他的论文一新说里驳正了。桑原的一新 说发表在一九三一年的史学研究 ,后来收进东洋文 明史论丛。第一个研究司马迁生年的

23、学者是沙畹,他研究 出来的结果是西元前一四五年。大多数后出的书的都采纳他 的意见。之后,王国维的论文出来,也是一样,说司马迁生 于西元前一四五年。王国维之后,又有许多书出来讨论这个 问题,有些简直是胡说八道。桑原骘藏考订司马迁的生年为 西元前一三五年。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发现,也是我接受的一 个说法。之后,又有一部重要的著作出现,即泷川龟太郎的史记会注考证。全书是用中文写的,共十册,于一九 三二至一九三四年间出版。 作者的用心是要把所有的 史记 注解和评论放在一起,所以,他的会注包括了历来沿用的三 家旧注,还加上相当完整的张守节原注,这一点我等一下还 要说明。最可惜的是他没有用王国维和桑原骘藏的研

24、究成果。 如果他读过王国维的太史公行年考 ,他的年表里就不会 有那么多错误。还好他大量采用了梁玉绳的意见。因此我们 可以说,泷川提供了最佳服务。当然,他也用了其他的中文 和日文注解。泷川最有价值的贡献如下所述:在中国,包括 宋版在内的史记各本,从未全盘收入张守节的 正义, 收入的都只是部分。而泷川用了许多日本版史记,其中包含至少千条在中国已失传的张守节正义。虽然仍不完全,但是在我研究的许多问题上,我发现因为泷川保存了许 多张守节的旧注,因而使他自己的会注更有价值。至于他收 进来的其他的东西,整个说来,我并不怎么太欣赏。他是一 个很好的学者,受过中国的旧式训练;但是他的现代科学训 练不够,所以经

25、常在判断上出错,在校勘上出错。不过不管 怎么说,东洋文库出版的 史记会注考证还是一套很 重要的书。 我还要再提一篇论文, 即德国汉学家颜复礼 (Fritz J?ger )所写的史记研究的现况 ,这是一篇相当有意 思的论文,发表于一九三三年九月号的亚洲学报 ( Asia Major )。在那篇文章里,他企图收集所有的史记研究著 作,一直到一九三三那一年。他说好要继续写的,但是据我 所知,他在第一部分完成以后,就搁笔了,也许他也跟沙畹 一样,悟出文海之浩瀚无涯,彼岸无望,只有回头了。在这 以后,就没有什么人再对史记作出重要贡献了,除了杨 明照。今天我们要好好地谈谈他。 上回我提到蔚芬, 他的史 记

26、附录在一九三五年出版;而杨明照的论文太史公书 称考发表于一九三九年出版的燕京学报第二十六期。 杨明照是燕京大学的研究生。 太史公书 何时改称 史记 这一问题,是他论文的主要内容。他几乎搜全了所有相关的 论证,唯一漏掉的一条,我等一下会补充说明。之后,又有 无数大小论文与小册子出版,可是没有一篇有分量;不过我 还是提两个好了。一个是内藤虎次郎的支那史学史 。此 书一九四九年出版,其时内藤已经死了十五年。书中所集多 半是他生前的课堂讲义。内藤最大的长处是敏感。他身受中 国的传统训练,然而却具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能力,使他能掌 握史记的重点,欣赏司马迁哲学的价值。他知道如何披 沙拣金,如何去糟粕而留精华

27、。 另一个是顾立雅 ( H.G.Greel ) 教授的孔子其人与神话 ( Confucius ,the Man and the Myth )。(译者注一三)特别是对美国学生而言,顾立雅的书 是不能忽略的。此书也是一九四九年出版的。书的主要内容 是把孔子当成推行杰弗逊式民主的先锋。这太有意思了。我 猜孔子要是知道人家这么捧他的话,一定乐得晕陶陶的。但 是,顾立雅为了辩明他这个观点,不能不反驳司马迁。所以 他精读史记 ,尤其是卷四十七孔子世家也 就是沙畹法译本的最后一篇。 孔子其人与神话 的主题是: 真正的孔子因司马迁这样一个可怕的史家,而隐晦不彰。是 司马迁故意抹煞孔子,给他涂上了可怕的颜色。于

28、是顾立雅 尽其歪曲司马迁之能事。 当然,我是完全不同意他的观点的, 但是他所说的我们应该知道。这本书仍是很有用的,尤其是 从书目这一方面看。话说回来。我们上次已经谈过,“史记” 一词于司马迁,只是一般的史书;他自己的著作叫做太史 公书。而且此名通行了一段很长的时间。我们也说到迁书 里的“太史公”一词有三义:一、太史公即太史令。我曾提到 一九四八年学原上登载的一篇论文。此文用力极勤,用 功极深。文章的作者一直回溯到汉代的史料,欲以推翻过去 学者的结论。我个人却认为从前那些学者的结论未被驳倒, 依然成立。 不过我们今天没有时间细讲。 二、 司马迁以“太史 公”之名称其父。史记卷一百三十太史公自序前

29、篇有 言:“太史公执迁手而泣”。这里,“太史公”当然指的是他的父 亲司马谈。史记中至少还有两篇提到“太史公”做了什么事, 根据那些事发生的年月去推断,“太史公”无疑地指的是司马 谈。这种情形下,“太史公”应该译成:我的父亲太史公 司马谈。三、“太史公”还有第三义,即司马迁自称。太史公 自序的后篇,看得最清楚。这里,他连提了好几次“太史公”。 如“太史公曰:先人有言又如“太史公曰:唯唯,否 否,不然。余闻之先人曰先人指的是司马谈。这种 情形下,“太史公”应该译成:我太史公司马迁。 史记 里只有两处,“太史公”为职官之称;其余数十处,“太史公” 一词,不是指的司马迁,就是指的司马谈。这一名号出现最

30、 频繁之处,就是每篇篇末史家放言高论之所一一即所谓的“太 史公曰”。问题是:究竟是谁的高论?是父还是子?这个问题 几个世纪以来不知困扰了多少学者。梁玉绳第一个很大胆地 说,史记里“太史公”一词指司马迁的父亲而言的,只见于 三篇。在太史公自序里,当作者说到:“是岁天子始建汉 家之封,而太史公留滞周南,不得与从事,故发愤且卒。” 而遗命司马迁述作史记后,“卒三岁而迁为太史令”。我 们看得很清楚,在这以前的“太史公”,指的是作者的父亲; 而在这以后的“太史公”,指的是作者自己。除了这一篇外, 还有史记二十七天官书和二十八封禅书两篇有天子命“太史公”做什么事的记载(译者注一四) 。考订其行事 日期,知

31、道“太史公”指的是司马谈;其余各处都应该指的是 司马迁。王国维在他的太史公行年考中另外指出三处, 当“太史公”的高论中出现了“某某告诉我的”这类话时,如果我 们仔细研读,就会发现这个某某比司马迁的时代早很多,所 以这三处的“太史公”,可能是司马谈,而不是司马迁。 (译者 注一五)至于我呢,我是赞成梁玉绳的。王国维提出的三个 例子中,有一个极可能是上代遗老在司马迁少年时,告诉他 那些旧日的故事的。另外两个例子,我想是史记本文讹 误的问题,有些字在流传中丢掉了。所以我还是比较同意梁 玉绳的看法, 认为这三个例子中的“太史公”也指的是司马迁。 太史公书究竟何时改称史记这一问题,几世纪来一 直诸说纷纭

32、,猜测无数。现在我们要感谢杨明照。他费了一 年多的时间,考订了几个世纪的史料,最后作出了这样的结 论:后汉结束前的灵献之世,迁书始名史记 。杨明照提 出来的最重要的证据是引自隶释的一段碑文。 隶释 实际上是我的太太太叔祖一一宋朝的洪适,集两汉的碑 文以成书的。此书收有一碑,可以相当正确地断定是在西元 一七0至一七三年间刊立的。碑文云“传讲孝经论语汉书史记左氏国语”,史记与汉书并列, 可见其为专名 ,不是泛指。(译者注一六)我很欣赏杨明照的 论文,但是并不十分同意杨明照的结论, 即史记 取代太公史书,始于后汉灵献之世。因为我无意间发现了一段很 有意思的文字,出在晋书八十八孝友列传孝友 刘殷的部分

33、。列传里没有提到刘殷的生卒年,我断他大概活 跃于公元三七年左右。 他有七个儿子,其中五子预备入学, 所以他决定让每一个儿子专攻一经。他对其中一个儿子说, 你读汉书 ;又对另一个儿子说,你读太史公书 。这段 文字证实了至迟在四世纪后半,司马迁的著作仍以太史公 书一名行于世。 (译者注一七)我们同时也应该接受杨明 照的证据:早在一七0至一七三年间,迁书确实已有了史 记之名。换言之,在一七0至三七0约两百年间,太史公书 与史记 之名可以互用。 徐广首先为 史记 作注, 称之为史记音义 ,继而有裴骃效法他做 史记集解。 所以我们大致可以说,“史记”一词是在五世纪初期完全成为 迁书的专名的。下面我要谈谈

34、史记本身,话再说回太 史公自序。太史公自序说史记共一百三十篇,分本 纪、表、书、世家和列传五类。最有意思的是司马迁总计了史记 的字数: 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 接着而来的问题是: 史记原书究竟有多完整,有多可靠。这个问题与司马迁 的生卒年,特别是卒年有不可分割的关系。第三讲二、今侯X,如今侯顺。三、y侯x(y表示谥号),如孝侯广昌,如恩候中时。三类 中,第三类当然是写年表时x已死,所以其谥号已闻于世。第二类是写年表时仍然活得稳稳当当的侯者。而第一类的人 中,司马迁写年表时已经知道X或受辱而死,或因罪而诛, 或后来又加官进爵。如果我们继续在汉书里追踪某些侯 者的后半生,我就可以判断年表的断限。我试

35、的几个例子是 在西元前九十七年至西元前九一年间写进年表的。卷二十 的年表可以看出补缀迁书的先后次序。此年表实际上是由甲、 乙、丙三个表组成的。甲表之末有“右太史公本表”的字样, 而丙表之前很清楚地有褚少孙的一段话,始于“后进好事儒者褚先生曰:太史公记事尽于孝武之事,故复修记孝昭以来功 臣侯者,编于左方”。至于乙表,我想可能是杨恽所补的。乙 表始于西元前九十年晚秋所封的新侯。就是这个乙表使我怀 疑司马迁是在西元前九十年停笔的。但是司马迁的这部奇书 显出许多矛盾,许多重复,许多错误,需要审慎地修订。可 见他只是大致完成史记,还没有机会去修改,为什么会 这样呢?是他又有麻烦了?还是死于疾病了?还是他

36、自杀 了?一切全很模糊。司马迁是怎样度过他的余生的,我们一 点都不知道。也许他是在家人觉得愈少提他愈好的情况下凄 凉地死去的。译者附注注 一:听说胡先生有一套理论,可 以证明北京大学是世界上成立最早的大学。洪先生大概是同 意胡先生的说法,而说北大是继承汉武帝的大学而来的,可 惜他没有告诉我们其间的来龙去脉。哈佛的庆祝仪式之排列 次序是依照所代表的大学,也许胡先生不愿在绕校一周的纪念仪式上领头,没有与校方去争,结果最先出场的是埃及的 大学代表。注 二:刘知幾批评汉学者一段,洪业的意思不很清楚。史通古今正史篇言:“史记所书,年止汉武,太初以后, 阙而不录。其后刘向、向子歆及诸好事者,若冯商、卫衡、

37、 扬雄、史岑、梁审、肆仁、晋冯、段肃、金丹、冯衍、韦融、 萧奋、刘恂等相次撰续,迄于哀平间,犹名史记。”大概刘向父子、扬雄等人所续书皆称 史记,故洪业有“所引史 记诸事,并非皆见于史记”之语。前史记为诸续书, 后史记为迁书。注 三:邵晋涵,四库全书提要为分篡。见绍兴先正遗 书,第三十六册。注 四:史记及注释综合引得,哈佛燕京学社引得四十 号,一九四七年。注五:中国学者一向称史记第一百三十篇为太史公 自述,也许因为洪先生的讲演对象是美国学生,所以未引 中国学者而径引西人汉学家。注六:此段见班固汉书宣元六王传第五十。注 七:见汉书司马迁传如淳注引卫宏“汉仪注”。卫宏汉 旧仪书,今不备。如淳注所引卫

38、宏之言,为裴骃收入 史 记集解。注 八:此言非实,至少汉书司马迁传,因引史记原 文,故沿用“太史公”一词。注九:见汉书百官志。注一0:施蛰存:太史公名号辨,学原,第二卷第五期, 一九四八年九月。页五十四至五十九。注一一:见裴骃 史记集解序 。 注一二:百衲本二十四史史记为南宋黄善天刻本,商务 印书馆影印,是现存最早的“三家注”本。注一三: H.G.Greel 教授的 Confucius , the Man and the Myth 一九六0年再版时改名为 Confucius ,and the Chinese Way. 注一四:史记志疑卷一五帝本纪中“太史公曰”一 条下,梁玉绳有云: 史记只天官

39、书 、太史公推古天 变及封禅书两称太史公,自序前篇六称太史公,指司 马谈,文义显白,余皆自谓。注一五:此三处为:1史记卷八十六刺客列传 :太史公曰:“始公孙季功、董生与夏无且游,具知其事, 为余道之如是。”2史记卷五十九樊郦滕灌列传:太史公曰:“ 余与他广通,为言高祖功臣之兴时若此云。3史记卷九十七郦生陆贾列传:太史公曰:“至平原君子与余善,是以得具论之。” 王国维以为荆轲刺秦王时,距司马迁之生,有八十三年,公 孙季功与董生未必能及见司马迁。而樊他广及平原君子亦远 在史公前。王国维的结论是:此三传所纪,史公或追纪父谈 语也。注一六:见洪适隶释金吾丞武荣碑,卷十二页七下至八 上,四部丛刊三编本。

40、注一七:此处洪先生可能有误解。 晋书卷八十八列传第 五十八孝友刘殷传中说刘殷:“有七子,五子各授一经, 一子授太史公 ,一子授汉书 。一门之内,七业俱兴, 北州之学,殷门为盛。”说的是刘殷七子,其中五子专五经, 一子专史记 ,一子专汉书 。不是洪先生说的七子中有 五子念书;五子中之二子一攻汉书 ,一攻太史公书 。 不过洪先生的这个错误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结论。注一八:木简出土于光绪戊申,即一九0八年。注一九:这片残简据王国维的考订是出于 史记滑稽列传, 与今本史记有异同。见流沙坠简中之三简牍遗文 2a 与流沙坠简考释中之三 2b 。注二十:那份皇家图书馆的图书目录即刘歆七略 。注二一:后汉书班彪列传第三十上。见范晔引班彪略 论。注二二:见张晏汉书注 。 注二三:见刘知幾史通卷十二古今正史 注二四:见汉书卷六十六杨恽传 。注二五:即日者、龟策二列传。注二六:见浓川龟太郎史记会注考证第十册史记 总论内之史记附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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