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生活片段看不同叙事视角的不同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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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山东外语教学1996年第3朝(总* 64期)从一个生活片段看不同觎事视角的不同功能山东外语教学1996年第3朝(总* 64期)山东外语教学1996年第3朝(总* 64期)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ccl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hltp:/www.ef近三十年来，叙事视角(point of view, narrative perspective, focalization, etc.) 一 直 是西方小说批评理论界的一个热门话题。从 创作实践来说，自法国作家福楼拜(Flaubert) 和美

2、国作家亨利詹姆斯(Henry James)始, 很多小说家十分注重对叙事视角的运用，着 力进行这方面的试验与创新。叙事视角成了 表达作品意义和塑逍人物的重要手段。本文 拟通过对采用不同视角叙述出来的一个生活 片段进行细致的分析，从一个侧面说.明不同 叙事视角所具有的不同功能。一、西勒和威兰所提供的分析素材在1981年出版的文学导论一书中, 西勒(Seyler)和威兰(WJan)采用了以下几种 不同叙述模式来描写一个小小的生活片 段：(1) 第一人称叙述：看着哈里大大咧咧地一头扎入报纸上的 体育新闻里，我明白解脱自己的时刻已经到 To我必须说出来，我必须跟他说“再见”。 他让我把果酱递给他，我机

3、械地递了过去。 他注意到了我的手在颤抖吗？他看到了我放 在门厅里的箱子正在向我招手吗？我法地把 椅子往后一推，一边吃着最后一口烤面包，一 边从喉头里挤出了微弱的几个字：“哈里，再 见。”跌跌技拉地奔过去，拿起我的箱子出了 大门。当我开车离开田栏时，最后看了房子 一眼 恰好看到突如其来的一阵风把仍开 着的门猛地给关上了。(2) 有限全知叙述：哈里很快看了一眼幼兽棒球队的得分， 却失望地发现他们又输了。报上已经写着： “等到明年再说。”他本来就在为麦克威合同 一审焦虑不安，这下真是雪上加霜他想告 诉艾丽斯自己有可能失去工作，但却仅仅有 气无力地说出：“把果酱给我。”他没有注意 到艾丽斯的手在巔抖，

4、也没有听到她用微弱 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当门突然年地一声关上 时，他纳闷地抬起了头，不知道谁会早上七 点就来串门。“暧，那女人哪去了？”他一边问 自己，一边步履沉重地走过去幵门。但空虚 巳随风闯了进来，不知不觉地釈过他的身旁， 进到了内屋深处。(3) 客观叙述：位男人和一女人面对面地坐在一张 钻黄塑料餐桌旁。桌子中间摆着一壶咖啡、 一盘烤而包以及一点黄油和果酱。索近门的 地方放着一个箱子。晨报的体育新闻栏将 男人的脸遮去了一半。女人紧张不安地坐在 那里，凝視着丈夫戏出来的半张脸。他说： “把果酱逼过来。”她杷果酱递了过去,手在颠 取发抖。突然间，地把椅子往后一推，用微弱 的声音说了声：“哈里，再

5、见。”然后快步过去 拿起箱子，走了出去，把门敞在那里。一阵突 如其来的风猛地把门给刮闭了，这时哈里抬 起了头，脸上霹出疑惑不解的神情。(4) 编辑性质的全知：有时候，在一个看来不起眼的时刻，我们 日常生活中累积起来的各种矛盾会突然爆 发。对于哈里和艾丽斯来说，那天早晨他们 坐在餐桌旁喝加啡、吃烤面包时，就出现了这 样的情形。这对夫妇看上去十分相配，但实 际上,他们只是通过回避一切不谕快的事，才 维持了表面上的和谐。哈里没有告诉艾丽斯 他面临被解雇的危险，艾丽斯也没跟哙里说， 她觉得有必要独自离开一段时间，以早求氐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cclro

6、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ltp:/w正的自我。当哈里看到报上登的幼兽棒球队 的得分时，心想：“该死！连樟球也让人心里 不痛快，他们又输了。我真希望能够告诉艾 丽斯自己失去了麦克威合同一也许还会丢了 饭碗!”然而，他仅仅说了句：“把果酱递过 来。”艾丽斯递果酱时，看到自己的手在颤抖。 葩不知哈里是否也注意到了。“不管怎样，” 她心想，“垠他说再见的时侯到了，该自由 了。”她站起来，低声说了句：“哙里，再见。”然 后过去拿起箱子，走了出去，把门敬在那里。 当风把门刮闭时，两人祁不知道，倘若自己那 天早晨稍向对方敞开了心房，他们的生活道

7、 路就会大不相同。二、西勒和威兰的分类中存在的理论上的混 乱在进行分析之前，有必要指岀西勒和威 兰的分类中存在的理论上的混乱。他们在此 节中集中探讨叙事视角这一问题。他们改写 那一生活片段就是为了说明对不同视角的选 择会引起各种变化。但从上面这些片段的小 标题就可以看出，他们对视角的分类实际上 是对叙述者的分类。也就足说，他们将叙述 声音与叙事视角完全混为一谈。这样的分类 至少在以下三个方面造成了混乱。首先，就 第一人称叙述而言，以人称分类无法将“我” 作为叙述者回顾往事的视角与“我”作为人 物正在经历事件时的视角区分开来。我们不 妨比较一下下面这两个例子：(1) 我机械地過了一下。我当时问

8、自己，不知道哈里是否注意到了我的手在频 抖，也不知道他是否看到了我放在门厅里的 箱子在向我招手。(2) 我机械地递了一下。他注意到 了我的手在颤抖吗？他看到了我放在门厅里 的箱子正在向我招手吗？不难发现，在例一中出现的是“我”从目前的 角度回顾往事的视角。但在例二中，通过自 由间接引语这一方式体现出来的却是“我”正 在经历事件时的视角。虽然两者同属于第一 人称叙述，在视角上却迥然相异。也就是说, 在探讨视角时，我们不能简单地根据叙述人2称分类，而应根据视角的性质分类。对这一 问题,笔者在对叙事视角分类的再认识 一文中已详述，在此不赘。此外，因为西勒和威兰将叙述声音与叙 事视角混为一谈,他们在“

9、有限全知叙述”这 一慨念上也出现了混乱。他们给“有限全知 叙述”下了这样的定义:作者将全知范围局限 于透视一个人物的想法与经验,“我们仿佛就 站在这个人物的肩头，通过这个人物的视觉、 听觉和想法来观察事件和其他人物”。但 在被称为“有限全知叙述”的第二片段里，我 们并没有通过哈里的视觉和听觉来观察他 人,因为“他没有注意到艾丽斯的手在颤抖, 也没有听到她用微弱的声音说出来的话”。 不难看出，我们不是通过哈里来观察事物，而 是通过全知叙述者来观察哈里和艾丽斯。在 此，我们不妨比较一下用第三人称改写后的 第一片段：看着哈里大大咧咧地一头扎入报娥的体 育新闻里，艾丽斯明白解脱自己的时刻已经 到了。址

10、必质说出来，她必须跟他说“再見”。 哈里让抱把果督逼过去,她机械地遛了 一下。 他注总到了她的手在颤料吗？他看到了汕放 在门厅里的箱子正在向她招手吗？ 尽管这是第三人称叙述,但跟第一片段一样， 我们不是通过叙述者，而是通过艾丽斯的经 验视角在观察事物。很多现代小说都属于这 一类型。在这里，叙述声音与敛事眼光已不 再统一于叙述者，而是分别存在于故事外的 叙述者与故事内的聚焦人物这两个不同主体 之中。只有在这样的第三人称叙述里，我们 才可以说“我们仿佛就站在这个人物的眉头， 通过这个人物的视觉、听觉和想法来观察事 件和其他人物”。值得强调的是，我们不能 再将这样的文本视为全知叙述，因为全知叙 述者

11、的眼光已被故事中人物的眼光所替代， 我们无法超越人物的视野。西方批评界用了 不同的名称来描述这种新的模式。我觉得 “人物有限视角”这一名称较为合理。它本身 又可分为两类。一类可称为“固定性人物有 限视角”，以亨利詹姆斯(Henry James)的专使（The Ambassador ） 詹姆斯乔伊斯的 青年艺术家的肖像等作品为代表，其待点 是叙述者采用故事主人公一人的眼光来叙 事。另一类可称为“转换性人物有限视角”, 以维吉尼亚吴尔夫的到灯塔去为代表，其 特点是叙述者轮换采用不同人物的视角米叙 事。“人物有限视角”的根本待点在于叙述 声音与叙事视角分别来自于两个不同主体: 叙述者与人物。西勒和咸

12、兰将叙述者与叙爭 视角完全混为一谈，因此陷在“全知”的框架 里拔不岀来，但他们显然知道现代第三人称 小说的特点是通过某个*人物的视觉、听觉和 想法来观察事件和其他人物”。在给“有限全 知叙述”下定义时，他们无意中将“人物有限 视角”的特点强加到了这一类别之上，实际 上两者在视角上有本质姓的差异。我们不妨 将“有限全知叙述”（即以第二片段为代表的 模式）重新定义为:全知叙述者采用自己的眼 光来叙事，但仅透视某个主要人物的内心活 动。值得一提的是，虽然“人物有限视角”特 指在第三人称叙述中采用的人物视角，但它 与第一人称经验视角在本质上较为相似。我 们在举例说明“人物有限视角”时，就是简单 地将第

13、一片段从第一人称改成了第三人称。 我们知道，传统文化在探讨视角时，一般仅关 注人称上的差异，即第一人称叙述与第三人 称（全知）叙述之间的差异。20世纪初以来, 随着共同标准的消失、展示人物自我这一需 要的增强、以及对逼真性的追求，传统的全知 叙述逐渐让位于采用人物眼光聚焦的第三人 称有限视角叙述。很多批评家也逐步认识到 了这种第三人称叙述与第一人称叙述在视角 上的相似。但令人遗憾的是，他们同时也走 向了另一个极端，即将这两种视角完全等同 起来。里门凯南在叙事性的虚构作品一 书中写道:“就视角而言，第三人称人物意识 中心即人物有限视角一笔者注与第一人称 回顾性叙述是完全相同的。在这两者中，聚 焦

14、者均为故爭世界中的人物。它们之间的不 同仅仅在于叙述者的不同。”在笔者看来, 这样的论断未免过于绝对化。尽管这两种叙 述模式在视角上不乏相似之处，但它们之间 的本质性差异依然存在。对此,笔者在论第 一人称叙述与第三人称有限视角叙述在视角 上的差异一文中进行了详细分析，在此不 赘。西勒和威兰理论上的混乱也体现在用于 描写第三片段的“客观叙述”这一名称上。第 三片段的特点在于聚焦者处于故事之外，像 摄像机一样从旁观的角度录下了这个生活片 段。仅用“客观”一词来描述这样的视角显然 是不够的，因为全知叙述者（甚至第一人称叙 述者）也可以“客观”地进行叙述。西勒和威 兰之所以采用“客观”一词，很可能是因

15、为他 们考虑的是叙述者的声音，而不是特定的观 察角度。就后者而言，我们不妨将第三片段 描述为“摄像式外视角”。三、实例分析1. 对第一人称经脸视角的分析第一片段屈于第一人称经验视角，这种 视角将读者直接引入“我”经历事件时的内心 世界。它具有直接生动、主观片面、较易激发 同情心和造成悬念等特点。这沖模式一般让 读者直接接触人物的想法。“我必须说出来, 我必须跟他说再见。他注意到了我的 手在颤抖吗？”这里采用的自由间接引 语是这种视角中一种典型的表达人物内心想 法的方式。由于没有“我当时心想”这一类的 引导句，叙述语与人物想法之间不存在任何 过渡，因此读者可直接进入人物的内心。人 物想法中体现情

16、感因素的各种主观性成分 （如電复、疑问句式等）均能在自由间接引语 中得到保留（在间接引语中则不然）。如果我 们将第一与第四片段中艾丽斯的想法作一比 较，不难发现第一段中的想法更好地反映了 艾丽斯充满矛盾的内心活动。她一方面密切 关注丈夫的一举一动，希望他能注意自己（也 许潜意识中还希望他能阻止自己），另一方面 又觉得整好的行李正在向自己“招手”，发出奔向自由的呼唤。诚然，全知叙述也能展示 人物的内心活动，但在第一人称经验视角叙 述中，由于我们立接通过人物的经验眼光来 观察一切，因此我们可以更自然地直接接触 人物细致、复杂的内心活动。如果我们以旁观者的眼光来冷静地审视 这一片段，不难发现艾丽斯的

17、看法不乏主观 “偏见”。在一些西方国家的早餐桌旁，丈夫 看报的情景屡见不鲜，妻子一般习以为常。 然而在艾斯眼里，哈里是“大大咧咧地一头 扎人”新闻里，简直令人难以忍受。与之相对 照,在另外三段中，由故事外的叙事者观察到 的哈里看报一事显得平常自然，没有令人J 恶之感。在第一片段中，由于读者通过艾丽 斯的眼光来观察一切，立接深切地感受到她 内心的痛苦，因此容易对她产生同情,倾向于 站在她的立场上去观察她丈夫。但有的读者 则可能会敏锐地觉察到艾丽斯视角中的主观 性，觉察到她不仅是受害者，而且也可能对这 场婚姻危机负有责任。通过艾丽斯的主观视 角我们能窥见这个人物敏感、柔弱而又坚强 的性格。事实上，

18、人物视角与其说是观察他 人的手段，不如说是揭示聚焦人物自己性格 的窗口。读者在阐释这种带有一定偏见的视 角时，需要积极投入阐释过程。第一人称经验视角的一个显著特点在于 其局限性，读者仅能看到聚焦人物视野之内 的事物，这样就容易产生悬念。读者只随着 艾丽斯来观察哈里的壮外在言行，对他的内 心想法和情感仅能作岀种种舒测。这也要求 读者积极投入阐释过程，不断作出自己的判 断。2. 对有限全知叙述的分析第二片段属于有限全知叙述。尽管全知 叙述者洞察一切，但他将注意力集中到哈里 身上，仅揭示哈里的内心活动。与第四片段 形成对照，这里的全知叙述者不对人物和事 件发表评论，这与“第三人称人物有限视角叙 述”

19、中的叙述者相似(试比较上面用第三人称 改写后的第一片段)，但相似之处仅局限于叙 述声音，在视角上两者则形成鲜明对照。如 前所述，在“第三人称人物有限视角叙述”中， 全知叙述者放弃自己的眼光，转为采用人物 的眼光叙事，但在“有限全知叙述中”，视角依 然是全知叙述者的。在这一片段中，我们随 着叙述者的眼光来观察哈里，以及哈里应该 注意却没有注意到的艾丽斯的言行。完全沉 浸在个人世界中的哈里对妻子离家出走竟然 毫无察觉，当门突然关闭时，还以为是有人一 大早来串门，这无论在叙述者眼里还是在读 者眼里都显得有点荒唐可笑，由此取得了一 种戏剧性反讽(dramatic irony)的效果。由于 这位处于故事

20、外的全知叙述者无论在惰感还 是在智力水平上，与哈里都有一定的距离，对 他保持了一种较为客观超然的观察姿态，因 此读者也倾向于同哈里这位对妻子麻木不 仁、对外界反映迟钝的人物保持一定的距离。 1994-201(mal EAll rii倘若我们将第一与第二片段的视角作一 比较，不难发现它们之间的本质性差别不在 于人称，也不在于从以艾丽斯为中心转到以 哈甲为中心而在于从故事内的人物视角转 到故事外的全知叙述者的视角。由于这位凌 驾于哈里之上的全知叙述者的干预，故事的 逼真性、自然性和主动性都在一定程度上被 械弱。这在表达哈里内心活动的形式上也有 所体现。这里没有像第一片段那样采用自由 间接引语的形式

21、，而是采用了内心分析”这 样有较强叙述干预的形式。读者读到的是 “失望”“焦虑不安”“他想告诉”等被叙述者分 析总结出来的笼统抽象的词语，没有直接也 难以深切感受哈里的内心活动，这势必减弱 读者对哈里的同情。诚然，由于全知叙述者 仅揭示哈里的内心活动，读者对艾丽斯的情 感和想法不甚了解，因此仍倾向于同悄哈里。 此外，由于全知叙述者仅选择性地告诉读者 一些信息,读者需要较积极地投人阐释过程, 对艾丽斯的内心以及这两个人物之间的关系 等均需作出自己的推断。这与第四片段中的 传统的全知叙述模式形成了对照，我们接下 去进行一下比较。3. 对全知叙述模式的分析第四片段属于传统的全知叙述。无所不 知的全知

22、叙述者不时地发表居髙临下的评 论，以权威的口吻建立了道很标准。发生在 这对夫妇之间的危机被用作典型的范例，来 说明一个晋遍真理。从观察角度来说，这一 片段最为全面，不偏不倚，叙述者轮流透视哈 里与艾丽斯两人的内心世界。我们清楚地看 到这对夫妇相互之间缺乏交流、缺乏了解，他 们之间的表面和谐与内在的矛盾冲突形成了 鲜明对照，是非关系一目了然，两人对这场婚 姻危机都负有责任。由于叙述者将这些信息 毫无保留地直接传递给读者，这一片段中不 存在任何造成悬念的因素，读者只需接受信 息，无需推测，无需主动作出判断，阅读过程 显得较为被动和乏味。这种模式能将道徳信 息明确无误地传递给读者，但难以被具有主 动

23、性、不相信髙高在上的叙述权威的读者(尤 其是现当代读者)所接受。值得注意的是，虽然读者可以看到哈里 与艾丽斯的内心活动，但与他们的距离仍然 相当大。这主要是因为叙述者居髙临下的说 教和批评教训式的眼光将这对夫妇摆到了某 种“反面”教员的位置上，读者自然难以在思 想情感上与他们认同。最后艾丽斯离家出 走，读者很可能不会感到心情沉痛，而只是 会为这一缺乏沟通造成的后果感到遗憾。值 得注意的是,这里的全知叙述者不仅客观，而 且还颇有点冷漠。我们不妨比较一下下面这 些词语：第一片段第四片段一边从喉头里挤岀了微弱的几个字低声说了句跌跌撞撞地奔过去走过去第二片段第四片段仅仅有气无力地说出仅仅说了句在第四片

24、段中，人物在叙述者的眼里仅仅是 用于道徳说教的某种“反面”教员，因此在感 情上两者之间存在较大距离。叙述者仅注意 人物做了什么，采用了一些普通抽象的词语 来描写人物的言行，对其带有的情感因素可 谓视而不见，这势必会加大读者与人物在情 感上的距离。这一段中叙述者的冷漠还体现 在当风把门刮闭时(as the wind blew the door closed)这一小句上。在第一片段中，我 们通过艾丽斯的眼光看到的是“突如其来的 一阵风把仍开着的门猛地给关上了。”该处突 出的是这阵风的出乎意料和将门关闭时动作 的猛烈，它深深廉撼了艾丽斯的心灵;随着门 的关闭，她对婚姻尚存的一线希望也最后破 灭了。如

25、果说在第一片段中，风把门刮闭具 有象征意义的话,在第四片段中，这一象征意 义在叙述者的说教中依然得到了保留，但其 具有的感情色彩已荡然无存:“当风把门刮闭 时“这一小句既没有表达出风的猿烈,也没有 反映它给人物带来的心灵上的旋撼。这个句 式给人的感觉是“风把门刮闭”是意料之中的 已知信息。然而，从艾丽斯的角度观察到的 这件事却在句中占据了引人注目的新倍息的 地位。从时间上来说，第四片段中叙述者、读者 与人物之间的距离也是最大的c在其它三个 片段中，我们均在不同程度上感受到被叙述 的事情正在眼前发生，而在这一片段中两度 岀现的“那天早晨”这个时间状语明确无误地 将故事推向了过去，使其失去了即时性

26、和生 动性。四、对摄像式外视角的分析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与第四片段形成最鲜明对用的是第三片 段，它采用的是全然不涉及人物内心活动的 摄像式外视角。一开始就出现了这么一个画 面:一位男人和一位女人面对面地坐在一张 锯黄塑料餐桌旁”，它明确无误地表明聚議者 完全是局外人，并仅起一部摄像机的作用。 随着“镜头”的移动，我们看到桌上摆着的早 餐,随后又看到了门边的箱子。对这些东西 的描述颇有点像剧本里对舞台布景的说明， 读者像是在观看舞台上的场景或像

27、是在看电 影中的镜头。我们看到报纸“将男人的脸遮 去了一半”。与其它片段中对同一事情的描述相比，这种表达法强调了聚焦者的空间位 置和视觉印象，试比较:“哈里大大咧咧地一 头扎入”（第一片段）;“哈里很快地看了一眼” （第二片段）；“哈里看到”（第四片段）。不难 看出，“遮去”这个词突出反映了聚焦者作为 摄像镜头的本质。接着，我们跟着镜头观察 到了女人的表情以及两人一连串具体的外在 行为。像这样的摄像式外聚焦具有较强的逼真 性和客观性，并能引起很强的悬念。读者一 开始看到的就是一个不协调的画面：画面上 出现的早餐使人想到家庭生活的舒适温暖， 男人看报也显得自然放松，但女人却“紧张不 安”地坐在那

28、里，让人觉得费解；她随后的一 连串举动也让读者觉得难以理解。读者脑海 里难免出现一连串的问号:这女人为何紧张 不安地坐在那里？她的手为何颤颤发抖？她 为什么要急匆匆地出门？这两人之间究竟发 生了什么事情？对于这些问题，读者不仅无 法从人物的内心活动中找到答案，而且也难 以从“把果酱递过来”、“哈里，再见”这两句仅 有的人物言语中找到任何线索。读者有可能 揣测女人之所以紧张不安是因为她做了对丈 夫极为不利之事，或者她准备瞒着丈夫为他 作出重大牺牲，等等。由于这些问号的存在 和答案的不确定，读者需要积极投入阐释过 程，不断地探索，以求形成较为合乎情理的阐 释。在读这一片段时，尽管读者的在场感是 所

29、有片段中最强的，仿佛一切都正在眼前发 生，但读者与人物之间的情感距离可谓是最 大的。这主要是因为人物对读者来说始终是 个谜，后者作为猜谜的旁观者无法与就者认 同。这种感情上的疏远恰恰与人物之间感 情上的疏远相呼应，这位男人和女人之间谜 一样的关系也无疑増如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对体现人与人之间难以相互沟通的主题起 了积极的作用。但这种模式的局限性也是显而易见的。 与电影和戏剧相比，小说的一大长处在于文 子这种媒介使作者能自然羯不人物的内心世 界（在电影中只能通过旁白，戏剧中则只能采 用独白这样较为笨拙的外在形式）。这一片 段的聚黒是电影、戏剧式的，完全放弃了小说 在揭示人物内心活动这一方面的优

30、越性。这 对于表达这-片段的主题十分不利，因为它 涉及的是夫妻间的关系这样敏感的内在心理 问题，难以仅仅通过人物的外在言行充分体 现出来。读者对很多问题感到费解，也许还 会产生种种误解。一般来说,这种摄像式外 聚焦比较适用于戏剧性强，以不断产生悬念 为柬要目的的情节小说，而不适合于心理问 题小说。以上四个片段仅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四种 不同视角的性质和功能。这四个片段的故事 内容大致相同，但叙事视角相异，因此引起了 读者种种不同的反应，产生了大相径庭的效 果。每一种视角都有其特定的长处和局限 性,有其特定的侧重面。本文的目的不是探 索哪种视角更为优越，而是旨在从一个侧面 揭示不同视角具有的不同功能

31、和作用。注释：D. U.Seyler and R. A.Wilan. Introduction to Literature. California： Alfred, 1981,pp.l59-160;p.l58参见拙文对叙事视角分类的再认 识，国外文学1994年第2期,6574页在这一点上，他们很可能是受了 N. Friedman的影响，参见拙文对叙事视角分 类的再认识，国外文学1994年第2期， 68-71 页S. Rimmon-Kenan. Narrative Fiction : Contemporary Poetics. London： Methuen, 1983, P. 73参见拙文论第一人称叙述与第三人 称有限视角叙述在视角上的差异，将发表于 外国文学评论lip:/www. ci 1994-2010 China Acadc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