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无路想回头：红楼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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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回18自荣公死后，长子贾代善袭了官，娶的是金陵世勋史侯家的小姐为妻，冷子兴语4回41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护官符47回510“我进了这门子作重孙子媳妇起，到如今我也有了重孙子媳妇了，连头带尾五十四年。”8回94贾母见秦钟形容标致，举止温柔，堪陪宝玉读书，心中十分喜欢，便留茶，留饭，又叫人带去见王夫人等。贾母又给了一个荷包和一个金魁星，取“文星和合”之意。又嘱咐他道：“你家住的远，或一时冷热不便，只管住在我们这里。只和你宝二叔在一处，别跟着那不长进的东西们学。”17、18回168秦钟去世，贾母帮了几十两银子外，又另备奠仪，宝去去员纸11回116贾母吃桃“吃了有大半个11回123贾母担

2、心生病的秦可卿问凤姐“你看他是怎么样”17、18回180贾母寻宝玉，得知宝玉和黛玉一块玩便说“好好好，让他姊妹们一处玩玩罢才他老子拘了他这半天，让他开心一会子罢。”21回223贾母喜宝钗稳重和平，正值他才过第一个生日便自己 蠲资二十两，唤了凤姐来，交与他置酒戏”给及笄之年的宝钗做生日22回224贾母年老人，喜热闹戏文，爱甜烂之食。225贾母喜热闹，更喜谑笑科诨226“母深爱那作小旦的与一个作小丑的，因命人带进来，细看时一发可怜见，因问年纪。那小旦才十一岁，小丑才九岁。大家叹息一回。贾母命人另拿些肉果与他两个，又另外赏钱两串”230宫里的娘娘送来一个灯谜，命大家猜，猜着了，每人也作一个进去。贾政

3、朝罢见贾母高兴，况在节间，晚上也来承欢取乐。酒过三巡，便撵贾政去歇息，恐拘束了众姊妹不得高兴玩耍，：231“你在这里，他们都不敢说笑，没的倒叫我闷。”23回236元妃省亲后想起大观园中景致，若封锁了岂不寥落，宝钗等姊妹和宝玉进去居住，贾政接命，叫宝玉吩咐，宝玉听了好似打了个焦雷，登时扫去兴头，脸上变了颜色。杀死不敢去，贾母只得安慰他道：“好宝贝，你只管去，有我呢。他不敢委屈了你。况且你又作了那篇好文章。想是娘娘叫你进去住，他吩咐你几句话，不过不教你在里头淘气。他说什么，只好生答应着就是了。”25回260宝玉寄名的干娘马道婆进荣国府来请安，在贾母面前装神弄鬼，说替他多做些因果善事，贾母命人来吩咐

4、“以后大凡宝玉出门的日子，拿几串钱交给他小子们带着，遇见僧道穷苦，好施舍。”264凤姐和宝玉被赵姨娘连合马道婆下咒发疯发傻时，贾母吓的 “抖衣而颤，儿一声，肉一声，放声恸哭起来。”“发同摘去心肝一胜般。”265赵姨娘劝“哥儿不中用了（死），不如把哥儿的衣服穿好”贾母照脸啐了一口拖唾沫，骂道：“ 烂了舌头的混帐老婆，谁叫你来多嘴多舌的！你怎么知道他在那世里受罪不安生？怎么见得不中用了？你愿他死了，有什么好处？你别做梦！他死了，我只和你们要命素日都不是你们调唆着逼他写字念书，把胆子唬破了，见了他老子不象个避猫鼠儿？都不是你们这起滢妇调唆的！这会子逼死了，你们遂了心，我饶那一个！一面骂，一面哭贾政在

5、旁听见这些话，心里越发难过，便喝退赵姨娘，自己上来委婉解劝一时又有人来回说：“两口棺椁都做齐了，请老爷出去看。”贾母听了，如火上浇油一般，便骂：“是谁做了棺椁？一叠声只叫把做棺材的拉来打死”29回305清虚观打醮。“可巧有个十二三岁的小道士儿，拿着个剪筒照管各处剪蜡花儿，正欲得便且藏出去，不想一头撞在凤姐儿怀里。凤姐便一扬手，照脸打了个嘴巴，把那小孩子打了一个筋斗，骂道：“小野杂种！往那里跑？”那小道士也不顾拾烛剪，爬起来往外还要跑。正值宝钗等下车，众婆娘媳妇正围随的风雨不透，但见一个小道士滚了出来，都喝声叫“拿，拿！打，打！”贾母听了，忙问是怎么了。贾珍忙过来问。凤姐上去搀住贾母，就回说：“

6、一个小道士儿，剪蜡花的，没躲出去，这会子混钻呢。”贾母听说，忙道：“快带了那孩子来，别唬着他。小门小户的孩子，都是娇生惯养惯了的，那里见过这个势派？倘或唬着他，倒怪可怜见儿的！他老子娘岂不疼呢？”说着，便叫贾珍去好生带了来。贾珍只得去拉了那孩子，一手拿着蜡剪，跪在地下乱颤。贾母命贾珍拉起来，叫他不用怕，问他几岁了。那孩子总说不出话来。贾母还说：“可怜见儿的！”又向贾珍道：“珍哥，带他去罢。给他几个钱买果子吃，别叫人难为了他。”贾珍答应，领出去了。29回309张道士向贾母笑道：“哥儿越发发福了！”贾母道：“他外头好，里头弱；又搭着他老子逼着他念书，生生儿的把个孩子逼出病来了。张道士叹道：“我看见

7、哥儿的这个形容身段，言谈举动，怎么就和当日国公爷一个稿子！”说着，两眼酸酸的。贾母听了，也由不得满脸泪痕。说道：“正是呢！我养了这些儿子，孙子，也没一个像他爷爷的，就只这玉儿还像他爷爷。”310张道士要给托玉给那些远来的道友并徒孙们见识见识。贾母道“既这么着，你老人家老天拔地的跑什么呢？带着他去瞧了，叫他进来，就是了。既这么着，你老人家老天拔地的跑什么呢？带着他去瞧了，叫他进来，就是了。托盘拿回来的时候，里面多了很多金玉珠宝。贾母因说道：“你也胡闹。他们出家人是那里来的？何必这样？这断不能收“29回310“上回有个和尚说了，这孩子命里不该早娶，等再大一大儿再定罢。你如今也讯听着，不管他根基富贵

8、，只要模样儿配的上，就来告诉我。就是那家子穷，也不过帮他几两银子就完了。只是模样儿，性格儿，难得好的。”31回334贾母因向湘云道：“吃了茶，歇一歇，瞧瞧你的嫂子们去。园里也凉快，同你姐姐们去逛逛。”33回352宝玉挨打时，贾母颤巍巍的声气说道：“先打死我，再打死他，岂不干净了！”“可怜我一生没养个好儿子，却叫我和谁说去？”教训贾政“你那样下死手的板子，难道宝玉就禁得起了！”说着不觉就滚下泪来。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抱着宝玉哭个不停35回369宝玉挨打后，薛姨妈和宝钗来看宝玉，问宝玉想吃什么，宝玉想吃小荷叶儿小莲蓬儿的汤，回汤模子都交上来了。去问管茶房的,也不曾收。最后还是管金银器皿的送来了。一

9、个银的小匣子,里面装着四副银模子,都有一尺多长,一寸见方,上面凿着有豆子大小的凹的图案,也有菊花的,也有梅花的,也有莲蓬的,又有菱角的,共有三四十样,打得十分精巧。连富婆薛姨妈也说:“你们府上想绝了,这汤碗还有这些样子。若不说出来,我见这个也不认得这是作什么用的。”贾母一听“吩咐厨房里立刻拿几只鸡，另外添了东西，做出十来碗”，“在我的帐上来领银子”370和薛姨妈聊天“不是我当着姨太太的面奉承，千真万真，从我们家四个女孩儿算起，全不如宝丫头。”371和薛姨妈等聊天，王夫人亲捧了茶，奉与贾母，李宫裁奉与薛姨妈，贾母向王夫人道：“让他们小妯娌服侍，你在那里坐了，说说话儿。”36回378宝玉挨打后，怕

10、将来贾政又叫宝玉，遂命人将贾政的亲随小厮头儿唤来，吩咐他：“以后倘有会人待客诸样的事，你老爷要叫宝玉，你不用上来传话，就回他说我说了：一则打重了，得着实将养几个月才走得，二则他的星宿不利，祭了星不见外人，过了八月才许出二门。38回403湘云作东请客，请贾母赏菊吃螃蟹，凤姐依贾母的饮食习惯命：“把酒烫的滚热的拿来。”“取菊花叶儿、桂花蕊熏的绿豆面子来洗手。”404贾母笑道：“明儿叫你日夜跟着我，我倒常笑笑，觉得开心。”39回418刘姥姥进大观园，被小姐丫头婆子们取笑，贾母笑道：“别和他取笑儿，他是乡屯里的人，老实，哪里搁的住你打趣他。”“又命人去先抓果子也板儿吃，贾母又命拿些钱给他，叫小么儿们带

11、他外头玩去”“贾母又将自己的菜拣了几样与刘姥姥吃。”419与刘姥姥聊家常，突然南院马棚里走了水（失火），贾母忙命人去火神跟前烧香，又跑出来看，足足的看着火光熄了方领众人进来。40回425领刘姥姥游大观园叮嘱苍苔滑，刘姥姥摔了一跤，众人哈哈大笑，贾母问：“可扭了腰了不曾？叫丫头们捶一捶。”426贾母见黛玉窗上纱的颜色旧了，说道：这个纱，新糊上好看，过了后来就不翠了，这个院子里头又没有个桃杏树，这竹子已民是绿的，再拿这绿纱糊上，反不配。明儿给他把这窗上的换了。贾母就让凤姐给换了，用银红的“软烟罗”替黛玉糊窗子。贾母说：“那个软烟罗只有四样颜色:一样雨过天晴,一样秋香色,一样松绿的,一样就是银红的,

12、若是做了帐子, 糊了窗屉,远远的看着,就似烟雾一样,所以叫作软烟罗。那银红的又叫作霞影纱.明儿就找出几匹来，拿银红的替他糊窗子。”。 “送刘亲家两匹，做一个帐子我挂，下剩的配上里子，做些夹背心子级丫头们穿，白收着霉坏了。431428设席刘姥姥，贾母说：“把那一张小楠木桌子抬过来，让刘亲家近我这边坐着。430“贾母见他如此有趣，吃的又香甜，把自己民的菜也都端过来与他吃。”“将各样的菜给板儿夹在碗上”431吃饭完，贾母因隔着纱窗往后院内看了一回，因说：“这后廊檐下的梧桐也好了，就只细些。”隐隐听得鼓乐之声，便命那十来个女孩子吹奏。贾母道：“就铺在藕香榭的水亭子上，借着水音更好听。回来咱们就在缀锦阁

13、底下吃酒，又宽阔，又听的近。”正值风清气爽之时，“那乐声穿林度水而来，自然令人神移心旷。”40回433贾母见薛宝钗屋子太素净，便“让我替你收拾，包管又大方，又素净”，“便命鸳鸯去取些古董来”亲吩咐道：“你把那石头盆景儿和那架纱桌屏，还有个墨烟冻石鼎，这三样摆在这案上，再把那水墨字画白绫帐子拿来，氢这帐子也换了。”40回438王熙凤拿来大大小小十个，要刘姥姥挨次吃一遍。贾母忙笑道：“说是说，笑是笑，不可多吃了，只吃这头一杯罢。”“慢些吃，不要呛了。”440“携刘姥姥至山前树下盘桓了半晌，又说与他这是什么树，这是什么石，这是什么花。”丫头们送来藕粉桂糖糕、松瓤鹅油捲、小饺、奶油炸的各色小面果子等点

14、心，贾母听说是螃蟹馅，道：“这会子，油腻腻的，谁吃这个。”贾母只捡了一个捲子，只尝了一尝，剩的半个，递与丫鬟了。441贾母见刘娃娃舍不得吃那玲珑剔透各式各样的小果子，笑道：“家去我送你一坛子，你先趁热儿吃这个罢。”42回452刘姥姥回家时，贾母说“闲了再来。我身上不好，不能送你了。”命鸳鸯好生打发刘姥姥回去，送衣服，送药，送点心，送银子 ”43回460王熙凤送来野鸡崽子汤，贾母：“我尝了一尝，倒有味儿，又吃了两块肉，心里很受用。”“若是还有生的，再炸上两块，咸浸浸的，吃粥有味儿。那汤虽好，就只是不对稀饭。460贾母提议“大家凑分子”并 “出二十两”给给王熙凤过生日，并召集丫头婆子们商量，并“赖

15、大母亲等几个年高的嬷嬷坐了”赞赏凤姐44回471“难为他一年到头辛苦。”当贾莲和鲍二家的事发后，贾母劝：“什么要紧的事，从小儿世人都打这么过的，都是我的不是，他多吃了两口酒，又吃起醋来”又宽慰平儿：“我知道他受了委屈，明儿我叫凤姐替他赔不是。今儿是他主子的好日子，不许他胡闹。”46回503贾母得之贾赦要讨鸳鸯做小老婆时“气得浑身乱颤”道“你们原来都是哄我的，外头孝敬，暗地里盘算我。有好东西也来要，有好人也要。教训刑夫人“你倒也三从四德的，只是这贤惠也太过了，你们如今也是孙子儿子满眼了，你还怕他，劝两句都使不得，还由着你老爷那性儿闹！”50回545下雪天，贾母戴着灰鼠暖兜，坐着小竹轿，戴着灰鼠暖

16、兜，坐着小竹轿，打着青绸油伞，鸳鸯、琥珀等五六个丫环，每人都是打着伞，拥轿而来。瞒着王夫人和凤姐来踏雪赏梅。赏雪吃糟鹌鹑时，贾母道：“撕一两点腿子下来”赏雪时，所众人拘束便道：“你们只管照旧顽笑吃喝。”“就如同我没来的一样才好。”50回546看到四面粉装银砌，忽见宝琴披着凫靥裘，站在山坡上遥等，身后一个丫鬟，抱着一瓶红梅，贾母喜的忙笑道：“你们瞧这山坡上配上他的这个人品又是这件衣裳，后头又是这梅花”比仇十洲画的艳雪图还好。并叮嘱惜春，把宝琴和丫头“雪下折梅照模照样，一笔别错”添在大观园的画上去。53回585正月十五之夕，贾母在大花厅摆几席洒，定一班小戏，有一套苏州刺绣的璎珞，一共十六扇，贾母爱

17、如珍宝，不入请客各色陈设之内，只留在自己这边，高兴摆酒里赏玩。585贾母歪在榻上：“恕我老了，骨头疼，放肆，容我歪着相陪罢”587看戏时，那文豹便发科浑，“今日正月十五荣国府中老祖宗家宴，待我骑了这马，赶进去讨些果子吃是要紧的。”贾母笑道：“好个鬼头孩子，可怜见的。”见孩子只有九岁后说：“难为他说得巧”，“赏”小厮们向桌上台上散一“大簸箩”的钱。54回589袭人母亲去世，贾母：“想着要给他几两银子发送”又命婆子将些果子菜馔点心之类与他俩（袭人、鸳鸯丧母因有热孝：旧时对新近发生的父母丧事叫热孝。通常指百日之内，不便前头来）吃。54回596贾母叫小戏班歇歇，“把咱们的女孩子叫了来，就在这台上唱两出

18、，也给他们瞧瞧，”“刚才八出八义闹得我头疼，咱们清淡些好。”“叫芳官唱一出寻梦，只提琴合萧管，笙笛一概不用，叫葵官唱一出惠明下书，也不用抹脸。只用这两出，叫他们听个野意罢了。” 放过爆竹，撒了满台的钱。54回600看完戏，夜长，贾母觉得有些饿了，凤姐预备了鸭子肉粥，贾母道：“我吃些清淡的罢”凤姐忙道：“有枣儿熬的粳米粥”，贾母笑道：“不是油腻腻的，就是甜的。”最后吃了些杏仁茶。71回806八月初三是贾母80岁生日，贾之母也带了女儿喜鸾，贾琼之母也带了女儿四姐儿，还有几房的孙女儿，大小共有二十来个。贾母独见喜鸾和四姐儿生得又好，说话行事与众不同，心中喜欢，便命他两个也过来榻前同坐。并留宿大观园并

19、传话：“留下的喜姐儿和四姐儿虽然穷，也和家里的姑娘们是一样，大家照看经心些。我知道咱们家的男男女女都是一个富贵心，两只体面眼，未必把他两个放在眼里。有人小看了他们，我听见可不依。”73回823贾母得知家里的下人们掷骰tu 斗牌，开赌局甚至争斗相打之事。贾母忙道：“你姑娘家那里知道这里头的利害？你以为赌钱常事，不过怕起争端；不知夜间既耍钱，就保不住不吃酒，既吃酒，就未免门户任意开锁，或买东西，其中夜静人稀，趁便藏贼引盗，什么事做不出来？况且园内你姐儿们起居所伴者，皆系丫头媳妇们，贤愚混杂，贼盗事小，倘有别事，略沾带些，关系非小！这事岂可轻恕？”贾母命即刻查了头家赌家来，有人出首者赏，隐情不告者罚

20、贾母便命将骰子纸牌一并烧毁，所有的钱入官，分散与众人；将为首者每人打四十大板，撵出去，总不许再入；从者每人打二十板，革去三月月钱，拨入圊厕行内。又将林之孝家的申饬了一番。“”迎春的乳母求情，贾母道：“大约这些奶子们，一个个仗着奶过哥儿姐儿，原比别人有些体面，他们就生事，比别人更可恶！专管调唆主子，护短偏向。我都是经过的。况且要拿一个作法，恰好果然就遇见了一个。你们别管，我自有道理。”75回850八月十五赏月各房另外孝敬贾母的菜，贾母说：“如今把这些蠲了罢，如今比不得在先的时光了。”上来一碗椒油莼齑酱贾母笑道：“我倒也想这个吃。”外头老爷送来的“鸡髓笋”贾母“略尝了两点。贾母吃了半碗红稻米粥。贾

21、母吩咐“将这粥送给凤姐儿吃去；又指着这一碗笋和这一盘风腌果子狸给颦儿宝玉两个吃去，哪 一碗肉给兰小子吃去。”75回857宝玉等跟着贾珍习射，贾母道：“且别贪力，仔细努（弩）伤着”857八月十五赏月，贾母便说：“赏月在山上最好。”因命在那山上的大花厅上去。从下逶迤不过百余步，到了主山峰脊上，便是一座敞厅。因在山之高脊，故名曰凸碧山庄。贾政限“秋”字即景做诗，宝玉做完，贾政点头不语，贾母见这般，知无甚不好，便问：“怎么样？”贾政因欲贾母喜欢，便说：“难为他。只是不肯念书，到底词句不雅。”贾母道：“这就罢了。就该奖励，以后越发上心了。”贾母又命将毡毯铺在阶上，命将月饼、西瓜、果品等类都叫搬下去，命丫

22、头媳妇们也都团团围坐赏月。76回861贾母因见月至天中，比先越发精彩可爱，因说：“如此好月，不可不闻笛。”因命又将十番上女子传来。贾母道：“音乐多了，反失雅致，只用吹笛的远远的吹起来就够了。”贾母带众人赏了一回桂花，又入席换暖酒来。正说着闲话，猛不防那壁厢桂花树下，呜咽悠扬，吹出笛声来。趁着这明月清风，天空地静，真令人烦心顿释，万虑齐除。肃然危坐，默然相赏听。贾母道：“这还不大好，须得拣那曲谱越慢的吹来越好听！”说着便将自己吃的一个内造瓜仁油松瓤月饼，又命斟一大杯热酒，送给吹笛之人慢慢的吃了，再细细的吹一套来。只听桂花阴里呜呜咽咽，袅袅悠悠又发出一缕笛音来，果然比先越发凄凉，大家都寂然而坐。夜

23、静月明，且笛声悲怨，贾母年老带酒之人，听此声音，不免有触于心，禁不住堕下泪来，众从彼此都不禁有凄凉寂寞之意，81回928贾母提到宝玉前年大病，“后来亏了一个疯和尚和个瘸道士治好了”“阿弥陀佛，只是没有报答他”当贾母得知当年那场病是赵姨娘和宝玉的弄的邪魔歪道时说：“只是佛爷看得真，他们姐两个如今又比谁不济了呢！”81回931贾政训斥宝玉：“限你一年若毫无长进，你也不用念书了，我也不愿有你这样的儿子了。”贾母知道后，命人告诉宝玉：“只管放心先去，别叫你老子生气，有什么难为你，有我呢。”又在84回959教训贾政：“你们时常叫他出去作诗作文，难道他都没作上来么？小孩子家慢慢的教导他。可是人家说的，胖子

24、也不是一口儿吃的。”贾母又道：“提起宝玉，我还有一件事和你商量。如今他也大了，你们也该留神，看一个好孩子给他定下。这也是他终身的大事。也别论远近亲戚，什么穷啊富的，只要深知那姑娘的脾性儿好，模样儿周正的就好。”84回965王尔调来给宝玉做媒，是张大老爷家的小姐，只是不肯嫁出去，怕人家公婆严，要女婿过门入赘，贾母道：“这断使不得，我们宝玉别人服侍他还不够呢，倒给人家当家去。”88回1002宝玉进来， 手中提了两个细篾丝的小笼子，笼内有几个蝈蝈儿，给老太太留下解解闷。”贾母笑道：“你别瞅着你老子不在家，你只管淘气。不在学房里念书，为什么又弄这个东西呢？”“不记得你老子在家时，一叫做诗做词，吓的倒像

25、个小鬼儿似的？这会子又说嘴了。那环儿小子更没出息：求人替做了，就变着方法儿打点人。这么点子孩子就闹鬼闹神的，也不害臊！赶大了，还不知是个什么东西呢！”1003“就只他（贾兰）还太小呢，也别逼紧了他。小孩子胆儿小，一时逼急了，弄出点子毛病来，书倒念不成，把你的工夫都白糟蹋了。”90回1023在宝玉的婚配问题上贾母道：“林丫头的乖僻，虽也是他的好处，我的心里不把林丫头配他，也是为这点子；况且林丫头这样虚弱，恐不是有寿的。只有宝丫头最妥。”92回1040巧姐跟着刘妈妈学扎花儿咧，拉锁子例。贾母道：“女孩儿家认得字也好，只是女工针黹倒是要紧的。”“咱们这样人家，固然不仗着自己做，但只到底知道些，日后才

26、不受人家的拿捏。”94回1062怡红院里的海棠复荣，贾母叫宝玉环儿兰儿各人做一首诗志喜。95回1079宝玉的玉突然没了。有人见了帖儿照样做来骗钱被识破后贾琏要去拿人，贾母喝住道：“琏儿，拿了去给他，叫他去罢。那也是穷极了的人没法儿了，所以见我们家有这样事，他就想赚几个钱，也是有的。如今白白的花了钱，弄了这个东西，又叫咱们认出来了。依着我，倒别难为他，把这块玉还他，说不是我们的，赏给他几两银子外头的人知道了，才肯有信儿就送来呢。要是难为了这一个人，就有真的，人家也不敢拿了来了。”98回1111贾母知道娶宝钗冲喜亏待了宝钗，如今宝玉身体复旧，什么择吉日办一办，贾母道：“宝玉和你们姑娘生来第一件大事

27、，况且费了多少周折，如今才得安逸，必要大家热闹几天。亲戚都要请的。一来酬愿，二则咱们吃杯喜酒，也不枉我老人家操了好些心。”1114赞赏宝钗：“要这么着才好，夫妻固然要和气，也得有个分寸儿。我爱宝丫头就在这尊重上头。”106回1180贾府被抄，凤姐因重利盘剥等招致大祸，病在垂危，贾母便叫鸳鸯：“将我的体己东西拿些给凤丫头，再拿些银钱交给平儿，好好的伏侍好了凤丫头，我再慢慢的分派。”106回1180贾府被抄贾母扎挣坐起，叫鸳鸯等各处佛堂上香；又命自己院内焚起斗香，用拐拄着，出到院中，贾母上香跪下，磕了好些头，念了一回佛，含泪祝告天地，道：“皇天菩萨在上，我贾门史氏，虔诚祷告，求菩萨慈悲。我贾门数世

28、以来，不敢行凶霸道。我帮夫助子，虽不能为善，也不敢作恶。必是后辈儿孙骄奢淫佚，暴殄天物，以致阖府抄检。现在儿孙监禁，自然凶多吉少，皆由我一人罪孽，不教儿孙，所以至此。我今叩求皇天保佑，在监的逢凶化吉，有病的早早安身。总有合家罪孽，情愿一人承当，求饶恕儿孙。若皇天怜念我虔诚，早早赐我一死，宽免儿孙之罪！”默默说到此处，不禁伤心，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106回1182史府派人向贾母请安，贾母请来的人替告史湘云：“不要将我放在心里，我是八十多岁的人了，只愿他过了门两口子和顺百年到老，我便安心了，”107回1188只好我替你们打算罢了贾母叫邢王二夫人同着鸳鸯等开箱倒笼，将做媳妇到如今积攒的东西都拿出来，

29、又叫贾赦、贾政、贾珍等一一的分派。给贾赦三千两，说：“这里现有的银子你拿二千两去做你的盘费使用，留一千给大太太另用。这三千给珍儿。你只许拿一千去，留下二千给你媳妇收着。仍旧各自过日子。房子还是一处住，饭食各自吃罢。四丫头将来的亲事，还是我的事。只可怜凤丫头操了一辈子心，如今弄的精光，也给他三千两，叫他自己收着，不许叫琏儿用。如今他还病的神昏气短，叫平儿来拿去。这是你祖父留下来的衣裳，还有我少年穿的衣服首饰，如今我也用不着了。男的呢，叫大老爷珍儿、琏儿、蓉儿拿去分了。女的呢，叫大太太、珍儿媳妇、凤丫头拿了分去。这五百两银子交给琏儿，明年将林丫头的棺材送回南去。”分派定了，又叫贾政道：“你说外头还

30、该着账呢，这是少不得的，你叫拿这金子变卖偿还。这是他们闹掉了我的。你也是我的儿子，我并不偏向。宝玉已经成了家，我下剩的这些金银东西，大约还值几千银子，这是都给宝玉的了。珠儿媳妇向来孝顺我，兰儿也好，我也分给他们些。这就是我的事情完了。”1189我们里头的，也要叫人分派。该配人的配人，赏去的赏去。如今虽说这房子不入官，你到底把这园子交了才是呢。那些地亩还交琏儿清理，该卖的卖，留的留，再不可支架子，做空头。我索性说了罢：江南甄家还有几两银子，大太太那里收着，该叫人就送去罢。倘或再有点事儿出来，可不是他们躲过了风暴又遭了雨了么？”贾政本是不知当家立计的人，一听贾母的话，一一领命，心想：“老太太实在真

31、真是理家的人！都是我们这些不长进的闹坏了！”贾母又道：“我所剩的东西也有限，等我死了，做结果我的使用。下剩的都给伏侍我的丫头。”贾母道：“但愿这样（兢兢业业的治起家来，以赎前愆，奉养老太太到一百岁。）才好，我死了也好见祖宗。你们别打量我是享得富贵受不得贫穷的人哪！不过这几年看着你们轰轰烈烈，我乐得都不管，说说笑笑，养身子罢了。那知道家运一败直到这样！若说外头好看，里头空虚，是我早知道的了，只是居移气，养移体，一时下不了台就是了。如今借此正好收敛，守住这个门头儿，不然，叫人笑话。贾母道：“那些事原是外头闹起来的，与你什么相干？就是你的东西被人拿去，这也算不了什么呀！我带了好些东西给你，你瞧瞧。”

32、说着，叫人拿上来给他瞧。贾母叫平儿：“好生服侍。短什么，到我那里要去。”110回1218“我到你们家已经六十多年了，从年轻的时候到老来，福也享尽了。自你们老爷起，儿子孙子也都算是好的了。就是宝玉呢，我疼了他一场”贾母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拉着宝玉，道：“我的儿，你要争气才好！”听见贾母喉间略一响动，脸变笑容，竟是去了。享年八十三岁。伊能静曾经憧憬过自己70岁时的样子：“造一座房子，养着一批文艺青年，笑着看年轻的孩子砸碎我最贵的茶杯。”这说的不就是红楼梦里的贾母嘛！贾母本系“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的世勋史侯家大小姐，强强联姻嫁给贾府荣国公之子，身家深不可测。贾府财务青黄不接时，贾琏就央求鸳

33、鸯：“暂且把老太太查不着的金银家伙偷着运出一箱子来，暂押千数两银子支腾过去。”窥此一斑，老太太有多少个人财产就可想而知了。凤姐成天耀武扬威，因经常应付宫里的事，自觉很不含糊，又很以自己的出身为荣，认为但凡是王家的东西都比贾家的强。可如此牛的一个人，一到老太太面前就成了“土鳖”。有一天开库房，她看见大板箱里还有好些她没见过的“蝉翼纱”，便打算拿它来做被子。不料贾母听了笑道：“呸，人人都说你没有不经过不见过，连这个纱还不认得呢，明儿还说嘴。”且听老太太缓缓道来：“那个纱，比你们的年纪还大呢。”这句话，就像一口斑驳的樟木箱子被掀开，香气陈旧而醒神。众人禁不住肃然聆听，仿佛在月光下围坐着听老祖母讲故事

34、。原来这纱的正经名字叫软烟罗，有四种颜色。但是老太太讲起来却带着沧桑华丽的年代感：“一样雨过天青，一样秋香色，一样松绿的，一样就是银红的那银红的又叫作霞影纱。如今上用的府纱也没有这样软厚轻密的了。”然后就吩咐道：银红的给外孙女糊窗子，青色的找两匹送穷亲戚刘姥姥，剩下的给丫头们做工衣，因为“白收着霉坏了”。凤姐眼里那么好的东西，就被老太太口气清淡地处理了。对待物质的态度就应当如此既不当败家子，也不做守财奴，不拘形式，物尽其用就是。凤姐不识软烟罗，也在暗示贾府“青山遮不住”的颓势，而贾母的做法正蕴含着顺天而行的智慧：面对必将逝去的辉煌，得放手时需放手。物质上的丰饶会纵出骄奢之风，同样也会养出高雅之

35、气，贾母属于后者。在衣食住行的诸多生活细节上，贾母处处彰显着非同一般的品位。刘姥姥二进贾府时，众人随贾母畅游大观园，恍似上了一堂关于庭院家居艺术的课。贾母像一个渊博的老教授，一路走一路闲谈，句句精辟，字字珠玑。在林黛玉的潇湘馆，她看到绿窗纱旧了，也不满意院中花木与窗纱的配色，便提点王夫人换窗纱：这个院子里又没有个桃杏树，竹子已是绿的，再糊上这绿纱真是不配。没有桃杏树，意味着缺少粉红烂漫的花朵，换上银红霞影纱，正可弥补。这真是神来之笔，在满眼翠绿中，有几帧柔柔的粉色做点缀，于幽静中又多了柔美，很符合林黛玉的气质。在探春房中，贾母隔着纱窗看后院，说后廊檐下的梧桐不错，就是细了点。如果把纱窗看作画框

36、，后院的风景就是一幅画，中国画构图讲究疏密与繁略，梧桐树太细，可能会留白太多，或者主宾不明，使整体观感受到影响。贾母对美的感知和鉴赏已经完全渗透在她的血液中，观景如赏画，完全是下意识地看出了美中不足。到了宝钗的住处，众人惊诧于宝钗居室的寒素，一问方知是宝钗不喜陈设。贾母便送给宝钗四样大方素净的东西：石头盆景、纱桌屏、墨烟冻石鼎、水墨字画白绫帐子。全部以黑白色调为主，高雅而低调的风格与宝钗的脾性很搭。贾母的艺术天分还远不止于此。听戏。她会别出心裁地隔着水听，因为“借着水音更好听”，让乐声穿林渡水，缓冲过滤后，少了聒噪，多了纯净。品茶。除了一早声明不喝六安茶，她还会特意询问用的是什么水，知是雨水才

37、品了半盏，很是内行。中秋赏月。她说：“赏月在山上最好。”便领全家到山脊上的大厅里去。的确，山顶视野开阔，无所遮挡地望月，最是阔朗明净。月至中天，她又说：“如此好月，不可不闻笛。”“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她深諳笛声和月色本是标配的门道。当乐工们前来时，贾母让他们远远地吹起来。明月清风，天空地净，笛声呜咽悠扬，从远处的桂花树下传来，众人万念俱消，忘我地沉浸其中。大家都称跟着老太太玩儿长见识，老太太却说：“这还不大好，须得拣那曲谱越慢的吹来越好。”她会倚老卖老地对客人们说：“恕我老了，骨头疼，放肆，容我歪着相陪罢。”自己歪在榻上，让琥珀拿着美人拳捶腿，一副傲娇相。却在下雪天玩兴大

38、发，不顾年高，瞒着王熙凤私自跑出来赏雪，“围了大斗篷，带着灰鼠暖兜，坐着小竹轿，打着青绸油伞，鸳鸯、琥珀等五六个丫鬟，每人都是打着伞，拥轿而来”。如此出场，画面感十足，又气派又文艺。大家都说老祖宗有福，她也时时在积福。她的积福方式是“施”：施财、施物、施爱心。款待刘姥姥时，凤姐拿刘姥姥取笑，贾母一再制止，对刘姥姥的“小尾巴”板儿也是照顾有加。元宵夜听戏，她会叫戏子们歇歇：“小孩子们可怜见的，也给他们些滚汤滚菜的吃了再唱。”贫寒之家的喜鸾、四姐儿在贾府小住时，她专门吩咐手下婆子：“到园里各处女人们跟前嘱咐嘱咐，留下的喜姐儿和四姐儿虽然穷，也和家里的姑娘们是一样，大家照看经心些。我知道咱们家的男男

39、女女都是一个富贵心，两只体面眼，未必把他两个放在眼里。有人小看了他们，我听见可不依。”在清虚观，一个小道士不小心撞了凤姐，被气焰嚣张的凤姐一个耳刮子打得栽倒在地，在一片“打”声中连滚带爬。贾母听到了，说：“快带了那孩子来，别唬着他。小门小户的孩子，都是娇生惯养的，那里见的这个势派。倘或唬着他，倒怪可怜见的，他老子娘岂不疼的慌？”贾母叫他别怕，还吩咐给点钱让他买零食吃，千万别难为孩子。如果不是家族发生变故，贾母会稳稳当当颐养天年直至寿终正寝，可惜贾家一朝败落。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贾府人人自危。这时，已过耄耋之年的贾母站了出来。高鹗这一节续得十分出彩。被抄家后，她开箱倒笼，将自己一生的积蓄财产都拿了出来，让贾家渡过难关：你们别以为我是享得富贵受不得贫穷的人，家里外头好看内里虚，我早就知道。如今家里出事正好收敛整顿家风，大家要齐心协力重振家门。这让人觉得，只要有老祖宗这个定盘星在，这个家的气就不会散。每一个年老的妇人昔日都是妙龄少女，在走向衰老的必经之路上，美貌、健康乃至财富都会被岁月一点点勒索殆尽。有些东西终将逝去，不如和岁月做一场交易，用它们换取睿智、仁慈和勇于担当等宝贵的品质。这样，变老便不再可怕，而成为在人生的河流上从容笑看风景的一次航行。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