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沙漠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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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北美沙漠春花如烛台般的巨型仙人柱直插蓝天，茂密的小叶灌木从 石砾中突兀地抛出花枝，各色仙人掌、仙人球开着各色花朵 点缀在小径两旁。这一生机蓬勃的场景实在让人难以将其与 “沙漠”一词联系起来，不过这确是索诺拉沙漠春季的真实 写照。索诺拉沙漠位于北美洲西南部，南起墨西哥的加利福利 亚湾沿岸地区，北至美国加利福利亚州和亚利桑那州南部， 总面积约为 26 万平方公里。在温暖的冬季，自太平洋西来 的暖湿气流化作细雨，不时滋润着索诺拉沙漠；而在酷热的 夏季，季风带来的阵阵豪雨更是成了生命的源泉。得益于这 里独特的双峰降水格局 , 索诺拉沙漠中一片葳蕤的植物景 象。巨人柱是索诺拉沙漠最有名的热带植物，它们的

2、体型如 大树一般。这一不耐霜雪的大家伙仅产于暖热的索诺拉沙 漠。它们如同多条手臂直指苍天的巨人，足有三四层楼高。 别看它们身材高大，重达数吨，其实其根系很浅，向四周铺 散，这样即使只有少量的降水也能高效吸收。与大多数仙人 掌不同，巨人柱的茎干即使掉落在地也不会生根，只能通过 种子繁殖。它们的生长速度很慢，野生条件下 10 年生植株 的高度不会超过 5 厘米，约在五六十岁时才会长出“手臂” 巨人柱的寿命可长达 200 年，死后的木质“骨骼”还被印第 安人用来修建房屋。它们如大树般矗立在蓝天下，构成了沙 漠森林的“林冠” ，这一极具美国西南特色的景观屡屡出现 在西部片中，以至于一些和索诺拉沙漠没有

3、关系的西部片中 也有它们的身影。漫步在亚利桑那州首府菲尼克斯市东郊的沙漠里，四周 灌木丛生， 巨人柱周围还生长着许多其他仙人掌，有的扁 平如扇，有的如一簇簇珊瑚，还有的浑圆如球，其中毛茸茸 的泰迪熊仙人掌甚是可爱。这种仙人掌高不到 2 米，茎干由 众多圆柱形短节构成，加上表面覆盖了厚厚的一层草黄色针 刺，远远看去如毛绒玩具一般，于是人们便用他们最熟悉的 “泰迪熊”为这种仙人掌冠名了。它的茎干小节极易折断脱 落，很容易粘附在动物皮毛上被带到他处，只要环境适合生 长，这些小节便能生根并发育成一棵植株。索诺拉沙漠中的 一些啮齿动物如荒漠林鼠看中了这些多刺小节的防御功能， 将它们拖到自己洞口周围，把泰

4、迪熊仙人掌当成了一道活城在菲尼克斯市的卫星城坦佩，城边的一座小孤山上，一片焦黄色上点缀着些许草黄色的灌木。顺着修好的小径走到 山上，满布石砾的山坡上钻出许多加州桶仙人柱。这种仙人 柱极其耐旱，即使在栽培条件下也不能浇水太多，俨然“恐 水症患者”。它们自然偏爱排水良好的土壤，还需充足的光 照才能生长良好，因此这一小山的南坡成了它们群集之处。 不远处的岩壁上，保留有印第安人的岩画，一条螺旋线勾勒 出极似太阳的图案。耀眼的阳光、绽放的仙人柱和斑驳的岩 画同时映入眼帘，让人感到索诺拉沙漠不仅充满生机，还闪 烁着文明的光芒。别看仙人掌们个个傲气十足，不畏酷热和干旱，它们小 时候多亏一种名为三角叶豚草的灌

5、木才得以生长。这种菊科 植物在索诺拉沙漠中很常见，浑身灰白，它就如同一位仙人 掌保姆，让小仙人掌在它枝叶的庇护下躲过了烈日和轻霜的 伤害。这一为生态系统作出重要贡献的植物开花也在春季， 它的花序并不醒目。总苞如一个倒垂的小碗，将数十朵草绿 色的小花包在怀中，整个花序不过小指头大小，用平淡无奇 来形容也不为过吧。光看长相真不能想象它还有这般重要的 生态功能。虽然才 2 月下旬，我便已穿上了短袖 T 恤，头顶似火的 骄阳，着实感受了一把索诺拉沙漠的“热情” 。这样的气候环境让沙漠里一些不是仙人掌科的植物也变得多肉多刺起来，最典型的要数刺树科的植物了。这一科 植物和仙人掌关系很远，仅产于美国西南部和

6、墨西哥北部， 整个刺树科只包含一个刺树属，其下有11 个种。其中柱状刺树样子很是古怪：圆滚滚的灰白色主干通直向上，其上水 平长出许多纤细的带叶枝条，乍一看如同从电线杆上生出。 柱状刺树在索诺拉沙漠中数量不多，分布区也很狭小，土著 色里人认为触摸这种植物就会风沙大作，这一信仰客观上保 护了这一奇特的植物。也许你在化妆品成分表中看到过 “霍霍巴油” 这一名称， 不过你可能并不知道，这种油竟是来自原产索诺拉沙漠及其 附近地区的一种名为油蜡树的植物。油蜡树是油蜡树科的唯 一成员，其种加词意为“中国的” ，其实这是植物学家在最 初命名时将标签上手写体的“加利福利亚”误认为“中国” 的缘故。后来虽经几次易

7、名，按照国际植物命名法规，人们 仍然保留了这一“错误” 。油蜡树为高 12 米的灌木，其叶片 灰白色对生，颇有几分蒺藜科驼蹄瓣属的感觉。这种植物是 雌雄异株的，我看见了一些开花的雄株。黄绿色的雄花颇不 起眼，七八朵聚成一个小花球，花朵没有花瓣，只有 5 枚长 圆形、顶端带流苏毛的花萼。整个花朵看起来很有黄杨属的 特点，难怪最初它被植物学家当成了黄杨属植物。由于其种 子含油量高达 50% ，油脂的化学性质和鲸油相似，被广泛用 于化妆品、医药和机械等领域。油蜡树如今早已走出索诺拉 沙漠，在阿根廷、澳大利亚、以色列等国都有大面积栽种， 我国在云南也已成功引种。索诺拉沙漠中很多灌木看起来并不是油绿欲滴

8、的，它们 或因表皮上覆盖的厚厚角质蜡质而显得灰白，或因叶片微小 难觅大片大片的翠色。在高燥的地方很是常见的小叶扁轴木 就属于后者。这种豆科的植物属于扁轴木属，该属因叶轴扁 平而得名。小叶扁轴木的叶片小得如浮萍般，常常由 610 枚 小叶构成一复叶，即使如此整个复叶也十分纤小，这是为了 减少水分蒸腾。叶片和茎干表面还覆盖了一层白色柔毛，更 是为宝贵的水分上了双保险。在极干热的年份，它们连自己 微小的叶片也不要了，只靠绿色的茎干来进行光合作用，其 对沙漠环境的适应真是令人叹服。若在雨后漫步在索诺拉沙漠中，初来者常常会惊异于沙 漠中怎么会有一股类似于石炭酸的怪味。其实这是石炭酸灌 木搞的鬼，这种蒺藜

9、科的常绿植物是索诺拉沙漠里最常见的 灌木之一。它们周围通常寸草不生，一种说法是其分泌的毒 素抑制了其他植物的生长；另一种说法是其根系吸水能力太 强，种子落在土里都不能吸收足够的水分发芽，这些解释至 今都没有定论。它们那五瓣的明黄花朵不过指头大小，但数 量极多，灿若繁星，在艳阳下扑棱棱的很惹眼，这是我在索 诺拉沙漠中所见最多的花朵。其果实表面覆盖了一层白柔 毛，活脱脱一个绒球，一来反射阳光降低温度，二来也减少了水分的散失。这次整个行程中滴雨未下，为了能够体验一 把沙漠之雨的气味，我采了几把枝条，在水龙头下洒了些水， 果然一股涩味扑鼻而来。旅店的女主人告知，城南的南山是一处郊野公园，还可 以骑马穿

10、行在沙漠中，别有一番西部的滋味。吸取了前几天 被太阳暴晒的教训，这次我一大早便出门了。南山确如其名，比较高大，山上怪石嶙峋，其间当然少 不了巨人柱的身影。想到“走马观花”看不真切，我还是决 定自己随处走走，更是自由。不一会小径旁便出现了扁果菊 的身影，它们成团生长，完全暴露在阳光下，芳香的叶片闪 着银光。明黄色的舌状花分外醒目。这一植物用处很多，它 能分泌香脂，印第安人把香脂加热之后当胶水用，西班牙殖 民者则用它做熏香。据说早年的牛仔们选取一段扁果菊茎 干，剥去外皮，就成了一支好用的牙刷。其他功用如治牙痛 等更是举不胜举，靓丽的扁果菊可算是索诺拉沙漠中民族植 物学研究的一枝奇葩了。人迹常至的小

11、径旁干扰自然很大，很多不太亲近人的植 物都不见了踪影，不过好在总有一些家伙特别爱凑热闹。茄 科的胡颓子叶白英举着淡紫色的连瓣花朵在阳光下招摇，身 影遍布空地、沟渠和牧场边。别看它花朵别致，茎干上却长 满了刺，果实还有毒，真不是好惹的主。相比起来，同样爱 在路边现身的钟穗花就温柔多了。全身无刺不说， 5 枚鲜艳 的蓝紫色花瓣合生在一起，把黄色的花药衬托得也小巧可 人。以前人们根据形态特征认为它是田基麻科的成员，如今 大家了解到这一科其实和紫草科难分彼此，它便被并入了紫 草科。现在钟穗花被用做观赏植物，也走出了索诺拉沙漠， 在全世界扎了根。索诺拉沙漠的春花主要以黄蓝二色为主，车前科的帕里 钓钟柳却

12、吹响了一串串朱红的喇叭。当地人爱把它种在房前 屋后，吸引蝴蝶和蜂鸟前来光顾自己的庭院。这一属的植物 都分布在美洲，其花朵下唇上往往有胡须般的流苏，因此有 了“胡须舌头”的俗名。在美国有很多钓钟柳迷，他们还成 立了美国钓钟柳协会，积极推动这一属的园艺应用。小径旁的一些草花远看并不显眼，要凑近了才能看得 清，赏得明。“锦葵！锦葵！ ”我激动地叫起来。一丛埃默里 球锦葵正在乱石中开放，灰白色柔毛覆盖的花萼已经撑开 了，露出了一丝橘红色的花瓣。包括索诺拉沙漠在内的北美 干旱地区是这一属的分布中心，还有一些种类则要在南美才 能看见。走近一朵展开的花朵观察，才发现体量真是小，花 儿直径不超过 3 厘米，我

13、印象中锦葵科的花朵向来很大，这 次总算遇见了一个例外。密密麻麻的黄色花粉堆满了合生的 花药表面，教人感到一股迸发而出的生机，不禁自喜放弃骑马是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不然怎能见到如此细致的沙漠之 春呢？漫步在南山脚下，穿行在高大的巨人柱间，脚下不时掠 过或柠檬黄或橘红的四瓣花朵，这是野生的加州罂粟。它们 从美国西海岸的俄勒冈州一直分布到了墨西哥，还是加利福 利亚州的州花。别看名字中有“罂粟”二字，它和罂粟却不 是同一属植物。虽然在国内也见过栽培的花朵，不过在原产 地一睹真容，才感到这片沙漠里独有的生命力。它们的个头 很小，高不过膝盖，细碎的叶片毫不起眼，可和它体型不成 比例的花大朵大朵的昂扬着，挺立着，灿烂着，气势一点也 不逊于周围的巨人柱。每朵花都独生在看似细弱的花茎上， 花瓣质地如丝，在春日照耀下如天鹅绒般闪着光。它们只在 阳光充足的白天才会绽放，夜晚花朵便会合起来，一首名为 晚安， 金色罂粟 的老歌唱到： 你点一点金色的头， 晚安， 晚安，道一声晚安。待到夕阳西下，殷红的天空只能勾勒出巨人柱伟岸的身 影，五彩缤纷的春花们却慢慢看不清了。 在这甜美的春夜里， 也轻轻地对你们道一声晚安。巨人柱的寿命可长达 200 年，它们如大树般矗立在蓝天 下，构成了沙漠森林的“林冠” ，这一极具美国西南特色的 景观屡屡出现在西部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