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镇正规就业女性家务劳动与工资收入关系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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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城镇正规就业女性家务劳动与工资收入关系研究付光伟2012-10-30 10:22:42 来源：山东女子学院学报2012年第2期【作者简介】付光伟，河南大学，河南开封475004；付光伟，男，河南大学哲学与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博士。【内容提要】以2006年中国营养与健康状况调查(CHNS)成人数据为基础多元线性回归模型验证了城镇有正规工资收入 在业妇女参加家务劳动时间与其工资收入之间存在显著负向影响关系。将具有相同特征男性样本加入回归模型之后发现，对 于城镇有正规工资收入在业人员来说，性别对工资收入有显著负向影响关系，但是在加入家务劳动时间变量之后，性别对工 资收入负向影响关系变得不再显著，这表

2、明男女两性在工资收入上不平等主要是通过家务劳动不平等发生作用。我们应通过 促进家务劳动时间分配上性别平等来实现两性经济收入平等。【关键词】女性；家务劳动；工资收入一、问题提出在2010年全国政协会议召开前夕，委员张晓梅提案实行家务劳动工资化，切实保障女性权益受到了媒体广泛关注, 一时间，家务劳动与两性平等成为全社会讨论热点问题。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起源一书中说过：“妇女解放， 只有在妇女可以大量地、社会规模地参加生产，而家务劳动只占她们极少工夫时候，才有可能” 1。但是，由于传统性别 分工观念依然存在，广大女性在走出家庭进入职场同时，家务劳动依然主要由她们来承担。2000年，第二期中国妇

3、女社会 地位抽样调查显示，由女性为主承担家务劳动格局并没有改变，有85%以上家庭做饭、洗碗、洗衣、打扫卫生等日常家务 劳动主要由妻子承担。女性平均每天用于家务劳动时间长达4. 01小时，比男性多2. 7小时2。那么，女性承担家务劳动是 否会影响其职业表现和工资收入？国内学术界至今没有对之进行严格实证检验。本文以2006年中国营养与健康状况调查 (CHNS)成人数据为基础，通过多元线性回归模型来检验中国城镇在业女性家务劳动时间与其工资收入之间关系。二、研究假设与变量测量1 .研究假设针对女性家务劳动与其工资收入关系，加里贝克尔(Gary S. Becker, 1985)提出了精力分配理论，该理论

4、指出人精力 是有限，在家务劳动上花功夫多，在工作上努力就会少，进而工资也会降低，甚至造成职业上性别隔离3。赫斯奇与斯踹 坦(Hersch and Stratton)通过实证模型验证了贝尔克理论，发现家务劳动对妇女工作效率确实有显著消极影响，家务劳动 时间和妇女工资收入之间呈负相关关系，但是与丈夫收入之间却没有明显相关关系4。那么，贝克尔理论是否符合中国情 况?为了验证这一理论在中国解释效力，本文假定中国情况与贝克尔理论是相符合，具体研究假设是：中国城镇正规就业女 性家务劳动会对其工资收入产生显著负面影响，家务劳动时间越长，工资收入将越低。2 .研究对象及样本构成基于CHNS成人调查数据特点，本

5、文研究对象界定在有城镇户口和正规工资收入、年龄在55岁(含55岁)以下在业女性 群体，分析样本数为598人。样本构成情况如表1所示，平均年龄为38. 6岁，己婚妇女(包括在婚、离婚、丧偶、分居)占 绝大多数。从地区分布情况来看，样本涵盖了东、中、西部3类地区，比例最高是江苏，占17.1%,比例最低是广西，占 6.5%,在某种程度上可以代表全国情况。从教育和职业分布来看，由于是城镇有正规工资收入在业女性，所以其教育程度 要明显高于全国平均水平，高中以上教育程度者占了将近7成，职业地位也普遍偏高，专业技术人员和办事人员占了将近6 成。从工作单位类型来看，在机关事业单位和公有制企业工作占65. 6%

6、,说明大部分被调查者位于体制内。表1样本构成情况年龄18-55岁(平均38.6岁,标准差8.7)婚姻状况未婚 66( 11.0%)已好 532(89.0%)所在省辽宁 77(12.9%)黑龙江 87(14.6%) 江苏 102(17.1%)山东 78(13.0%) 河南 50(8.4%)湖北 54(9.0%)湖南 53(8,9%)广西 39(6.5%)贵州 58(9.7%)教行程度小学25(4.3%) 初中153(26.1%) 高中或中专218(37.1%)大右及以上191(32.6%)主要职业管理人员39(6.5%)专业技术人员177(29,7%)办事人员168(28.1%)蓝领 197(3

7、10%)农业 16(2.7%)作单.位机关犷业236(40.1%) 公有制企业150(25.5%) 私营企业180(30.6%)家庭农业22(3.7%)虽然样本中妇女，教育程度和职业地位普遍较高，大多受到国家体制保护，但是在家务劳动时间分配和工作收入分化上, 仍然存在明显两性不平等现象。根据2006年CHNS成人数据，年龄在55岁以下、有正规工资收入城镇在业妇女，平均每天 花在“为家庭购买食物、做饭、洗衣、打扫房间”上时间为123分钟，月平均工资收入（包括工资、补贴和奖金）为2329元; 而年龄在60岁以下、有正规工资收入城镇在业男性平均每天花在上述家务劳动上时间则只有34分钟，但月平均工资收

8、入则 显著地高于女性，为2976元。3 .变量设置为了在控制其他相关因素条件下比较家务劳动时间对妇女工资收入“净影响”，本文采用了多元线性回归分析模型。其 中，因变量为被调查者月工资收入，包括工资、补贴和奖金3项。虽然问卷中设置了关于被调查者第二职业和其他收入问题, 但是对于城镇有正规工资收入在业妇女群体而言，第二职业和其他收入所占比重非常小。所以，在测量被调查者工资收入时 主要计算其第一职业工资、补贴和奖金总额。为了满足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对因变量正态分布要求，在模型分析中对因变量进 行了对数化处理，经过对数化处理后因变量符合正态分布要求。自变量主要包括年龄、教育程度、职业类别、工作单位性质等控

9、制变量，其分布情况见表1。年龄和教育程度可以被看 作是人力资本体现，年龄对工资收入影响具有两面性，一方面，年龄越大表明经验越丰富、资格越老，所以工资收入可能越 高，但另一方面，年龄越大则可能预示着身体素质下降，工作效率下滑，工资收入则可能越低。教育程度作为当代社会人力 资本重要体现，教育程度越高，则表示人力资本越占优势，工资收入则可能越高。在目前中国社会中，不同职业之间收入差距是相当明显。本文将被调查职业分为管理人员、专业技术人员、办事人员、 蓝领工人和农业5个类别，5个类别职业地位依次递减，职业地位越高，工资收入则可能越高。由于国内社会仍然存在明显 体制分割，不同工作单位之间工资收入差距相当

10、明显，所以本文将被调查者工作单位合并为机关事业单位、公有制企业、私 营企业和家庭农业4个类型。同时，还有每天工作时间和家务劳动时间两个待检验变量，每天工作时间越长，表明工作更努力和投入，工资收入可能 越高；家务劳动时间越长，可能间接影响在工作上时间和精力投入，影响工作效率，工资收入则可能越低。6 / 14表2城镇有正规工资收入在业妇女工资收入影响因素模型模型I模型U模型01模型IV年龄（岁）0.01720.008470.01050.0439年龄平方-7.O8E-O5-8.35E-O5-0.000 H-0.000527教育（小学=0）初中0.0990.040.1040.0834高中0.504*0

11、.1570.2490.191大学1.024*0.503*O.5B3*05123职业（管理人员=0）专业技术人员0.278*0.302*0.292*办事人员0.2030.190.208蓝领-0.265-0.269-0.252农业0.1240.1960.335r作单位制关方业=0）公有制企业-0.265*-0.244*-0.288*私营企业-0.333*-0.333*-0.362*家庭农业-0.28241”-0.653*日工作时间份钟）0.0578*0.04&4日家务劳动时间（分钟）-0.00225*个案数561554548504R20.1410.220.2310.265*p0.01*p0.05*

12、p0.l三、模型及其结果本文利用STATA9.0运行多元线性回归分析模型，结果如表2所示。为了比较各自变量对模型整体贡献，采用了逐步回 归方法。模型【作为基准模型，表明教育对城镇在业女性工资收入具有显著正向影响，而年龄影响作用则不显著，年龄可能 主要影响职业进入。模型II在模型I基础上加入了职业类别和工作单位性质两个自变量，模型效果显著改善。这个结果表明 在控制了年龄和教育程度条件下，对于城镇有正规工资收入在业妇女而言，工作单位性质对其工资收入具有显著影响，在私 营或公有制企业工作妇女工资收入显著低于在政府机关和事业单位工作妇女，这与体制分割制度因素有重要关系，也准确地 反映了当前中国社会现实

13、。模型III在模型I【基础上加入了每天工作时间变量，模型效果有一定改善，而且工作时间对工资收入呈显著正向影响关系, 即对于城镇有正规工资收入在业妇女来说，工作时间越长，工资收入也越高。但是，当加入家务劳动时间变量之后，工作时 间影响变得不再显著了，这说明家务劳动时间与工作时间之间存在交互效应，工作时间影响工资收入部分是通过家务劳动时 间起作用。同时，如模型IV所示，在加入家务劳动时间变量之后，不仅模型拟合效果大大提高，模型R2从原来0.231迅速提高至0.265,而且家务劳动时间对工资收入呈现出显著负向影响关系。为了进一步检验家务劳动时间对城镇有正规工资收入在业妇女工资收入有显著负面影响，笔者

14、将具有同类特征男性被调 查者（有城镇户口和正规工资收入、年龄在55岁及以下）也纳入上述多元线性回归模型。统计结果如表3所示，在模型I、 模型H、模型HI中，性别对工资收入都具有显著负向影响关系，女性工资收入显著地低于男性。但是当模型N在模型III基础 上加入家务劳动时间变量之后，参加家务劳动时间对工资收入负向关系很显著，但性别对工资收入负向关系变得不再显著了， 而教育程度、职业类别和工作单位性质对工资收入影响则依然不变，这说明对于城镇有正规工资收入在业人士来说，两性间 工资收入差距主要是通过家务劳动时间发生作用，这生动地说明了家务劳动时间在两性平等中具有重要意义。9 / 14表3城镇在业男女工

15、资收入影晌因素的多元回归模型模型模型II模型m模期w性别（男性=1）-0.281*-0.287*-0.277*-0J00年龄（岁）0.02570.01630.009270.0269年龄平方-0.0002-0.00016-6.75t-05-O.OOO28教育（小学=1）初中0.1810.1260.235*0.212高中0.565*0318*0430*0.3%*大学1.050*0.663*0.770*职业（管理人员=1） 专业技术人员0.130.1330.102办事人员-0.00666-0.0232-0.0384蓝领-0.307*-0.302*-0.322*;农业0.0553-0.00365-0.

16、00632工作单位（机关事业二1）公有制企业-0.144*-0.123*-0.145*私营企业-0.221*-0.247*-0.280家庭农业-0.0828-0.124-0.269日工作时间（分钟）日家务劳动时间（分钟）0.02150.0187-0.00204*个案数1294128112641181。1淌C 1Q7四、结论与讨论通过上述分析不难看出，对于中国城镇有正规工资收入在业妇女群体而言，家务劳动确实会影响其工资收入，参加家务 劳动时间越长，其工资收入将会越低。对于城镇有正规工资收入在业人士来说，两性间收入差距主要是通过家务劳动时间而 发生影响。上述结论给我们启示是，家务劳动时间在促进两性

17、收入平等中具有重要意义，为了缩小男女两性在收入方面差距，家务 劳动时间均衡分配是一个重要考量路径。那么，如何促进夫妻双方在家务劳动时间分配上平等性?笔者认为首先应该区分两 种家务劳动时间分配不平等，即效率取向不平等和观念取向不平等。在一些家庭中，夫妻双方赚钱能力存在明显差距，一方高学历高职位，赚钱能力强，而另一方则低学历低职位，赚钱能 力弱，在这种家庭里，为了确保家庭整体经济收入最大化，往往赚钱能力弱一方将承担更多家务劳动，对于整个社会而言， 由于在教育、劳动力市场上都存在性别歧视情形，妇女处于弱赚钱能力地位情况要多于男性，所以导致妇女在家庭中要承担 更多家务劳动，这种家务劳动分配两性不平等可

18、称之为效率取向不平等。调查显示，在家庭内部，个人收入越高，教育程度 越高，或职务越高，所干家务就越少。针对效率取向家务劳动分配不平等，应该从教育、劳动力市场等层面促进两性平等, 以提高妇女赚钱能力，间接地减少妇女在家庭内部对家务劳动承担。由于受到传统“男主外、女主内”性别分工观念影响，大多数职业女性对社会赋予自身传统角色持认同态度，并将之内 化继而付诸行动5。在一些家庭中，即使妻子赚钱能力强于丈夫，妇女在家庭中仍然比丈夫承担更多家务劳动，这种家务 劳动分配上两性不平等可称之为观念取向不平等。针对这种不平等，一方面要通过教育和宣传，逐渐地改变夫妻双方家务劳 动分工传统观念，但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19、甚至需要儿代人努力。另一方面，通过家务劳动社会化，实现家务劳动供给产业 化、组织化和专业化，在整体上不改变妇女承担更多家务劳动格局下，通过缩短家庭家务劳动时间长度，可以在短期内明显 地改善职业妇女家庭与事业冲突6。但是，目前国内严峻食品安全问题则严重地影响了家务劳动社会化，反而使原已社会 化家务劳动重新回归家庭，可能会加剧两性在家务劳动分配上不平等状况，值得引起社会各界高度重视。注释：参见王琪证中国人生活时间分配一书，经济科学出版社，2000年版。【参考文献】1马克思，等.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58.2第二期中国妇女社会地位调查课题组.第二期中国妇女社会地

20、位抽样调查主要数据报告J.妇女研究论丛,2001, (5).3Becker, G. S. Human Capital, Effort and the Sexual Division of LaborJ. Journal of Labor Economics, 1985, (3).4Hersch. J. , L. S. Stratton. Housework, Fixed Effects and Wages of Married WorkersJ. Journal of HumanResources, 1997, 32 (2).5杜学元，陈金华.论家务劳动对女性职业发展影响及解决对策J.中华女子学院山东分院学报，2010, (2).6刘东发.论市场经济条件下家务劳动社会价值及其实现一一兼析妇女家庭角色与社会角色矛盾冲突缓解J.中华女 子学院山东分院学报，2002, (1).14 / 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