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中的那些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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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北中的那些树大学伊始，从一片桃林进入另一个绿洲，这样的时空转换不免让人产生一些对于过去的眷恋。许多人开始重新回眸自己的高中 生涯，而我，也划一叶扁舟，漂回了北中。题记北中在七十多年的时间里都很重视校园的绿化，因而到处都是花花树树，鸟鸣雀叫， 如同一座森林中的城堡。高一时我曾在食堂边上的后园里，在一座亭子的石柱上，看见一位 师兄或师姐刻下的一句情诗：我在北中数了三年，数过了六百九十八棵树，却仍然没有数到 你的那一颗后来想起再去看时，却早已被粉刷得白亮白亮，完全没了踪影。虽然我没有 确切地数过北中到底有几棵树，但北中树多则确是事实。除去那些单独成景的身价几万甚至几十万的珍贵大树外，北中比较多的有台

2、湾相思， 大叶榕，细叶榕，香樟，棕榈以及韶关的市树荫香。无论是什么树，往往都是拔地而起，蔽 日遮天，所以无论你走到哪儿，都能明显感受到树下一地的清凉，偶尔还会有一片黄叶从天 而降，触过你的发丝，在你的面前缓缓飘落呢。无论你的生命里出现了怎样的悲伤与疲惫， 只要往石凳上一坐，望着眼前这一片绿得错落有致的世界，听着小鸟们乐此不疲的歌唱，让 阳光来触摸你的双眸，拭去眸上那一层苦涩的阴影，你一定能重新发现并去追逐生命里的那 些美好。北中的办公楼和三栋教学楼几乎是在同一直线上的，为了节约时间，学生往往是走靠 墙的那一条路。办公楼前的树不多，但每一颗都是花了大手笔才移植过来的。顺着树梢看上 去，第七层楼面

3、上镶嵌着一块巨大的瓷石制作的校徽，校徽上正是一艘巨轮乘风破浪前行， 隐喻了北中要和珠三角学校一决高下的雄心。因为这块校徽位置较高，而周围的建筑位置较 矮，所以即使是在比较远的地方，抬一抬头便能看见。或许，在千山万水之外的我们，仍然 可以看见。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可以直接走到高三楼。如果说，北中是一座远离了尘世中的喧嚣 与热闹的城堡，那么，高三楼就是城堡中的城堡，美好中的美好。当无数的大学生回忆起高 三的彷徨与无助时，北中人中却极少有人承认高三会是痛苦的，往往都会坚持高三是充实而 充满味道的一段难忘时光。高三楼的地势较高，周围环绕着一圈台湾相思树和各种榕树，陈 旧的外观里别有一种厚重感与典雅韵味，

4、它安安静静地伫立不动，微笑着看一代代北中人来 来去去。秋冬之际，课间操的时候，一千多人在树下快乐地蹦着跳着，突然来一阵风，刮起 满天的黄叶，它们在空中飞舞的场面，曾让我们那样地心潮澎湃。有时课间操后会上演一个 名字叫“磨”的游戏，这个游戏由一班兴起，在十班发展。只要一有吆喝声，我们便冲到护 栏边，看楼边上那颗笔直而光溜的棕榈树在众人的努力下摇摇晃晃。摇摇晃晃的岁月里，我 们的笑声落在了路旁。临近高考的那段时间，相思花开得特别灿烂，一树的淡黄，一地的缤 纷，整片空气中流动着浅浅的香味。树下围坐着几张长凳，长凳上偶有人倾心交谈。出了高 三楼从另一条路往下走，是一路的樱花树。不开花的季节里，它们用绿

5、色点缀校园；开花的 季节里，它们用芬芳回报这一片水土。从高一楼通往篮球场的路上，是两排高大而浓密到无法无天的荫香树，让这一段校道 如同摩利亚王国里的长廊一样深邃。盛夏的正午时分，放学从这儿经过时，若是伸出手来， 便能捧起几粒斑驳的光影。如果保持行进的步伐，让光的阴影在你的掌心流动，你会惊觉，原来光阴就着这样从我们的手上一去不复返的。校道旁的未来湖仍然植有一排的荫香，让这 个方位几乎成了荫香的国度。在这里，动与静，光与影，曲与直，结合得那般神奇、和谐、 优美而肃穆。荫香的前方是一圈的香樟树，围绕着整个篮球场，浅白色的地板，浅绿色的樟 叶，浅浅的几抹阳光，单纯的明亮给人一种清澈到透明的感觉。相比起

6、那些灯红酒绿，钻营 算计的世界，这种简单的清明确实可以给人一种直穿心灵的舒适。大叶榕，细叶榕则主要分布在宿舍楼那深黄的围墙外以及教师苑里。这种榕树有一个 特点，就是在冬春季节落下深黄的枯叶也会随后落下浅绿的叶芽。春寒料峭之时，整个世界 都沉浸在烟雨迷蒙之中，要是再遇上北风转东风，一夜之间就可以刮下半树的黄叶。那几天轻地小 走回小 但无论 中，抬起 没完没 蒙烟波 生命会许多人都特别喜欢走路，从食堂出来，缓缓地轻 心翼翼地踩在厚厚的黄叶上。走过之后，往往又 卖部去买点东西，总希望能在这黄叶上多走几遍 走上多少遍，离开时总是满心的不舍。站在雨丝 双眼，看那些黄叶在空中飘来飘去，不紧不慢， 了。那样

7、游移的痕迹和雨丝一样没入了情绪的迷 里。如果我们的生命定格在那一刻，那么我们的 多么地美好啊！几天后，细雨停了，阳光重回大地，干枯的树枝上突然冒出千万点叶芽，阵 容浩大，撼人心魄。又过几天，叶芽落尽，舒枝展叶，又是绿油油的一树了。而那些叶芽， 也就被有心人珍藏在笔记本里，书页里，抑或，是在永恒的记忆里。总有那么一个方位或一 个锦盒，藏着你高中时代的脚印和指纹，悲伤和快乐，温柔和愤怒，藏着你一颗颗一粒粒不 朽的记忆。人是可以影响环境的，而环境又何尝不会影响人呢？每天在某种环境里生活，一个人 的气质，心性，甚至是信仰都会受到细微的持久的甚至是关键的影响。北中的那些树，何尝 不是影响了一个又一个一代

8、又一代的北中学子呢？否则，当整个世界都陷入胭脂粉气，肮脏 污浊中时，北中却仍然干干净净，素颜朝天。北中的草丛里，灌木丛里，总难觅得一片垃圾； 北中的饭堂里从未有过插队，从未上演过混乱；几十路公交车中上，唯有路过北中的那几路 才看得到现代文明礼仪的存在与挣扎这些景象，在其他的重点高中甚至重点大学都不是 总能遇见。北中的确是纷繁红尘里少有的一片净土，北中人的心里往往会有一种强烈的归属 感，这种归属感会陪伴北中人度过漫漫黑夜，跋涉千山万水。、当然，除了以上讲的那几种树外，还有很多树的名字我是叫不上来的。下次回北中故 地重游时，我一定要细心地将它们一一记牢。而北中不仅仅是单纯的树多、花繁、草茂，更 是

9、有着其它的东西作为陪衬或是作为它们的陪衬。北中没有院士墙，却有一面名人墙，上面 是古今中外历代名人的瓷像以及语录；北中没有画展，却在每一栋楼每一个楼梯转角处都有 一幅千年名画仿真版，艺术气氛可见一斑；北中没有未名湖，却有未来湖，一塘的碧叶，一 池的荷花；北中没有北大人精神，却有北中人精神，十二行文字里清楚透彻地写着我们的办 学理念和治学理想。北大没有一首真正意义上的校歌，但是北中有，而北中的校歌正是改自 北大校长胡适先生的一首诗。你若问我这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答案一直写在 北中人云淡风清的神情里，写在北中人那安静的微笑的背后。这些东西与树相伴，这些树与 它们，我们一起存在于这片美丽的天地中。那时，我们看着黄叶翩然落下，看着夕阳的余晖在篮球场上一点一点地后退，看着一束 清晨的光线神秘的、缥缈的投射进课室里，总能瞥见自己内心深处那无比宁静而美好的地方。 如今，我们的脚步声静悄悄地由近至远，慢慢散开，再也不能在洒落在那沉默的校道上了。北中在我心里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