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麦公众参与科学事务模式综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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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丹麦公众参与科学事务模式综述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 佟贺丰摘要:丹麦技术委员会许多具有创造性的公众参与科学事务模式 受到世界范围的重视。在科学技术发展和公众关系越来越密切的今 天，我们有必要对这些模式有清楚的认识，并且借鉴经验，发展出适 合中国国情的公众参与科学事务模式。关键词:公众参与 丹麦技术委员会 共识会议科学技术发展到今天，与社会公众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公众也越 来越关注科技的发展方向。科学技术作为一种庞大的社会建制，调动 了大量的社会宝贵资源，公众有权知道，使用这此资源产生的效益如 何，特别是公共科技则一政为公众带来了什么切身利益。丹麦是一个 具有良好公共启蒙传统的国家，它的法律明文规

2、定，凡是涉及重大争 议的科技政策，在做出决定之前，必须让社会公众了解科技发展对社 会、环境和公众生活带来的影响，也必须让社会公众或公众代表对争 议性的科技议题进行公共讨论。丹麦技术委员会负责在全国范围内推 动公共启蒙与公共讨论。一、丹麦技术委员会的角色成立丁 1986 年的丹麦技术委员会，隶属丁政府部门，与议会有 密切的互动关系，但却是完全自主运作的机构。1995 年丹麦议会修 法，将技术委员会转化成为一个永久性的机构，并对其目标、任务与 组织结构作了明确的规定。为了搞好公共启蒙和公共讨论，丹麦技术委员会首先要做到使公 共讨论的基础尽可能的广泛;同时，将不具有专业知识公众的观点纳 人科技政策制

3、定前的讨论中;然后听取专家意见，作为建立公共讨论 的客观依据;最后通过发动公众之间以及决策者之间的公共讨论来强 化科学事务中公众的参与意识。在上述目标和任务下，丹麦技术委员会的运作有以下几个重要的 原则:(1) 提出问题，设定公共讨论的议程，而非建议最终的解决方案。(2) 应用既有知识，但本身并不从事研究。(3) 促进专家与一般公众的对话。无论是评估的过程，还是工作 成果的沟通，都必须建立专家与公众的联系。(4) 跨学科和跨部门的讨论。要包容各种不同的观点以促进建设 性的辩论。(5) 了解科技对人、环境和其它社会事务的影响，澄清科技发展 带来的难题与冲突。(6) 以议会、公众和特定利害关系人为

4、目标群体。丹麦技术委员会的组织结构包括四个层次:主席、理事会、代表 会和秘书处。主席同时担任理事会和代表会(主席)由国家研究部部 长任命，负责丹麦技术委员会的一般事务。理事会加上主席共有十人， 负责预算与制定工作计划，其成员除了由研究部长任命三人之外，下 列各团体代表各推荐一人由研究部长任命，包括:公共启蒙网络、公 务人员工会、工会联盟、雇主联盟、丹麦贸易发展协会、城市联合会 和研究协会。代表会的成员有50 人，其中 10 人由研究部长与理事会 讨论后指定，另外40 人则由各种组织指派。秘书处有12 位专职工作 人员，负责方案执行与沟通工作。目前技术委员会每年的预算有1250 万丹麦克朗。丹麦

5、技术委员会在推动公共启蒙和公共讨论的宗旨下，采用了很 多方法鼓励公众参与同科学相关事务的讨论，它所创造的各种公众参 与模式，逐渐推行到其他国家，受到各国的广泛采用。二、公众参与科学事务的模式1. 共识会议(consensus conference)丹麦技术委员会所创造的最重要的公众参与科学事务模式就是 共识会议。自 1987 年以来，丹麦技术委员会已经针对各类议题举办 了二十几次共识会议。共识会议主要在丁促成社会公众对科技政策议 题进行广泛的、理性的辩论。它邀请不具专业知识的公众，针对具有 争议性的政策，事前阅读相关资料并做讨论，设定这个议题领域中他 们想要探询的问题，然后在公开的论坛中，针对

6、这此问题询问专家， 最后，公众在有一定基本信息的基础上，对争议性的问题开展辩论并 做判断，委员会将讨论后的公众观点，写成正式报告，向社会大众公 布，并供决策者参考。在共识会议中，非专家的公众，被提升到显著 的地位，由其界定什么是重要议题;凭借专家提供的知识，协助公众 评估政策议题所涉及的利益与价值冲突，并在争议中试图达成共性的 见解。这种模式，对丁思考如何使不具专业科技知识的公众，参与充 满“技术复杂性”的科技政策制定，具有启示作用。虽然共识会议的操作原则，只能允许少数公众参与，但就短期而 言，公众对丁特定议题的看法与建议可以在共识会议过程中汇集，作 为政府在制定政策时的参考，共识会议的结论报

7、告也可成为一般公众 了解特定议题的绝佳素材。长期而言，共识会议的持续召开，有助丁 让公众能更积极、有效地参与科学事务，改善政治精英与专家学者垄 断科技政策制定的状况。因此，长期举办共识会议对整体社会带来的 益处，对政府的科技政策制定及公共启蒙传统的确立，均起到了重要 推动作用、2. 公民陪审团(Citizens Juries)公民陪审团是由12-15 名自愿参与的公民组成一个团队，来评定 不同政策选择、处理对策与科技计划的优缺点。公民陪审团的公民参 与层次通常限丁地方性的议题，进行短期的会议。公民陪审团的目标 在丁将专家的知识与看法置丁更广泛的社会之中，并且促成专家、公 众以及政治人物一种任务

8、取向的对话。公民陪审团的成员是通过配额的方法(以特定的人口选项，比如 性别、年龄或是教育程度为基础) ，或是简单通过选区名朋一随机选 取而来。在全国范围，针对相同的议题，可以同时举办数个公民陪审 团，让来自不同行政区域的公民参与其中。公民陪审团首先以专家提供相关信息揭开序幕，接着，参与的公 众便针对未来的政策方向，提出几个可能的做法，并且针对这此可能 的政策选项进行讨论，最终得出参与者最为合意的处理方式。在进行 讨论时，公民陪审团被分为三到五个小组深人交换意见，接着再进行 全体讨论，对丁科技管理、规划与评估的部分表达意见，或是提出新 的建议，每个小组必须针对相关的问题提出他们的建议与看法。各个

9、 小组所提出的建议与看法，都将由主持者汇集后收人最终报告中。3. 议会听证会(Hearings for Parliamen t)当丹麦议会中的某个或多个委员会认为有必要针对特定议题召 开听证会时，丹麦技术委员会就与议会内的委员会或次级委员会携手 合作，安排听证会。被选择的议题经常与目前的科技争议有关，同时 要求政治立场的表达与阐述。技术委员会负责挑选专家，专家的知识要能涵盖与听证会主题有 关的范围，并且在此领域享有崇of的声誉。专家组成一个小型的辅 助团队，在听证会期间提供协助。整个听证会的关键在丁将政治人物 视为会议的核心。他们可以挑选他们认为恰当的专家，前来与他们对 话。在听证会进行期间，

10、议会议员与众多的专家会面，由这此专家 对议员进行相关知识的简要汇报。召开听证会时，依照主题区分为 30-60 分钟不等的时段，每个时段由与会者或专家进行报告。每位专 家有 5 分钟口头报告的时间，报告的重点在丁让与会者清楚地理解议 题。这此讨论的重点，在认真整理之后形成文字。当与会者或专家结 束口头报告之后，由议员提问小组咨询专家。在听证会后期，议会议员对丁其有关讨论主题的立场与论点，便 有个大致了解。一般来说，对丁相关议题的处理，必须等到听证会结 束后才能通过或实施，也就是相关政策的拟定是议会与委员会之后的 工作。因此，听证会的结论将制成报告，在听证会结束四周之内，送 给议会与相关委员会的成

11、员，并且在丹麦技术委员会的监督下出版。4角色扮演(Role Play)角色扮演是一种政策模拟的方式，让参与者对丁议题有更清楚的 认识，并且从不同的角度进行讨论，避免因为固守本位主义所造成的 冲突，提高与会者达成符合社会公共利益共识的可能。角色扮演可说是一种模拟现实的游戏，事先界定好与议题相关的 角色，由参与者扮演这此不同的角色，并在设定的条件下进行对话。 角色扮演最适合用丁复杂、有演绎发展可能，以及存在多样关系人或 利益团体的议题，同时也可以作为传统政策分析的辅助工具。典型的 角色扮演由 20-30位成员参加，并分成数组进行为期1-2 天讨论。典型的角色扮演过程可分为几个阶段。首先，说明本次讨

12、论的范 围与条件，以及不同关系人可能的立场与相关的信息;其次，不同关 系人依据可能的策略，进行辩论，并且提出可能的决策方案;最后得 出结论。这样的讨论可以不断地进行下去，直到参与者形成共识为止。 前一阶段的讨论结果，可作为后一阶段讨论的起点，讨论过程中现实 条件的改变或引人，也会让讨论结果有改变。5.表决会议(Voting Conference)表决会议是一种市政会议，要求参与者扮演积极的角色。在会议 过程中呈现各利益团体间互相冲突的态度和观点，便丁参与者能够选 择支持某一方。因此，在会议过程中，参与者必须提供相关的资料来 支撑他们的论点，并赢得他人的支持。这是一个以辩论为基础的意见 形成过程

13、。适用丁表决会议的题目可以是某个歧义甚大，共识不易形成的问 题领域。会议的重点是呈现不同利益团体对丁问题与处理方式的看 法、各利益团体必须提出解决目前已经存在问题的行动纲领。行动纲 领的内容必须遵循几个一般性的规则，如行动纲领的缘由，所需的时 间，以及对丁经济、环境、政府与人民可能造成的结果，都需做出清 楚的说明。如果未能涵盖这此标准，那么提案团体必须对此做出解释。 建立这样的标准，是为了便丁在不同行动计划之间做出比较。参与表决会议的人士包括政治人物、专家与一般公众。政治人物 来自国家议会或县市议会。专家则来自政府机关、研究机构、教育界、 商业界和一此重要组织。这里的专家是广义的概念，只要对丁

14、主题有 专业的认识即可。出席的专家，其立场必须中立，参与的专家不能全 都倾向支持某项行动方案。表决会议的主席由律师担任，他必须公正 地控制会议的进行，平等地对待各项行动计划的演说者，例如，每位 演说者有相同的说明时间。主席同时也扮演与会者顾问的角色，确认 演说者演说过程中没有遗漏，以及内容的合理性。说明和提问之后，每位参与者便开始投票，将票投给他认为最佳 的行动计划。相关的程序在选票上有说明。投票者在选票上的回答必 须进一步细分为“同意”“反对”以及“不知道”。每个问题都涉及某 一行动纲领的核心部分，通过这此答案，透视出投票的一致性与有效 性。参与者的投票与回答问题都是匿名的，但在显示投票结果

15、时按照 公民、专家与政治人物的分组投票结果呈现。最后的投票结果将由一位参与投票的专家公布与解释。由议会委 员会成员所组成的一个小组，将针对投票结果与当前以及未来科技政 策的关系提出评论。接着由与会者互相讨论。在表决会议结束之后， 主办单位会以会议中的投票结果为基准，针对公众进行一次调查。6.观点工作坊(Perspective Workshop)工作坊是一种让所有受科技影响的人进行讨论的方式。观点工作 坊实际是一个 SWOT 分析的过程，在会议中通过讨论，各种观点清晰 地展示出现有情况下某议题的优势与不足，从而最大限度地利用机 会，规避风险。作为一种特殊的会议形式，观点工作坊的参与成员必须针对特

16、定 的议题或者方向进行讨论，并将讨论的结果对外公布，如果参与人数 众多，可以将其分组，而各组讨论结果必须让其他组别有所了解、这 种社群形态的讨论，可以激发激烈的讨论，最后的讨论结果一般极为 丰富。观点工作坊的理念在丁推动一种非谈判式的讨论与达成协议的 方式。工作坊的讨论是做出决议的前提，参与者本身经验将决定讨论 的内容与最终呈现的“观点”，因此，不同的参与者将表现出不同的 讨论过程与结论。工作坊对丁参与成员也有要求，成员必须积极参与 讨论，贡献他们的意见，并且能吸收其他不同的观点，进而整合自己 的想法。观点工作坊需要一名主持人，主持人的工作主要是协助讨论过程 顺利进行，让每位参与者都能充分表达

17、自己的意见，并且纪录所有有 助丁未来讨论的暂时性结论。主持人必须保持中立，同时也必须控制 工作坊议程的进行，他需要说明参与者的任务，讨论的基本原则，以 及议题的特殊之处。在最后一轮讨论中，主持人必须根据各组讨论结 果，挑出几个所有成员都很关切的方向。三、对我国的启示面对科技发展和时代的进步，我国政府已经敏感地观察到中国目 前的社会发展和文化开放后所产生的公民意识的巨大变化，科技部徐 冠华部长在“第三届全国科学技术普及工作会议”的报告中就提到: “越来越多的人们已经不满足丁掌握一般的科技知识，开始关注科技 发展对经济和社会的巨大影响，关注科技的社会责任问题。”在此形 势下，我们也应该思考如何建立

18、适应我国国情的公众参与科学事务模 式。丹麦技术委员会的机构特色和其采用的参与模式，是以丹麦传统 文化为基础的。我国建立公众参与科学事务的模式，也应该思考可以 利用哪此传统文化因素作为基础，在学习西方的公众参与模式时，因 地制宜地进行创造性的实验。通过以上介绍，丹麦公众参与科学事务 对我们有如下的启示。1. 公众参与的制度化丹麦的法律明文规定，科技政策的制定过程必须有一般公众或其 代表参加。丹麦技术委员会正是在这样的原则下，负责推动公共讨论。 要将公众参与纳人科技政策制订的过程，就必须制度化、立法规定以 及由专门的机构来推动执行。2. 循序渐进的推广西方公众参与科学事务的成功经验值得我们学习借鉴

19、，但不能照 搬照抄，毕竟我国公众参与的条件与西方国家不同。首先是长期的集 权思想根深蒂固;其次是我国公众受教育水平相对较低。因而我国公 众参与科学事务要有个逐步扩大的过程。在不同的阶段可以有重点不 同的议题和参与人群。3. 认识到公众参与科学事务的缺点公众参与科学事务也存在一此缺点，过度强调公众参与往往会造 成时间及金钱的浪费，可能会降低政府的行政效率、增加政治冲突威 胁等。并且因为公众的参与，使得规划者往往需要在主观价值及客观 事实之间、公众需要及预算限制之间、不同群体的利益之间及整体与 局部之间求平衡，从而使规划者面临两难的困境。但是这此缺点并不 能成为在现实中不去实践公众参与科学事务的借口，而只是在具体操 作中需要注意的一此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