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学早期保险学科发展小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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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北京大学早期保险学科发展小考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惊喜地发觉，北京大学保险学科的发展很有传统和渊源，其历史能够追溯至大约一百年前。早在1902年，钦定京师大学堂章程就已经出现了“保险”的课程设置。钦定京师大学堂章程要求，京师大学堂仕学馆开设十一项课程门目：算学、博物、物理、外国文、舆地、史学、掌故、理财学、交涉学、法律学、政治学。其中，“理财学”相当于今天的“经济学”，其课程安排包括三个学年：第一年开设理财学通论，每七天4课时；第二年开设国税、公产、理财学史，每七天4课时；第三年开设银行、保险、统计学，每七天4课时。而且，对于“不习外国文者”，要求“于理财、交涉、法律、政治四门各加课一小时”，亦

2、即有部分学生的“理财学”课程是每七天5课时。这是北京大学史料中相关保险课程的最早记载。1904年，奏定大学堂章程要求京师大学堂设置银行及保险学门。当初，大学堂设八个分科大学（注：“分科大学”相当于今天大学下设的“学院”）：经学科大学、政法科大学、文学科大学、医科大学、格致科大学、农科大学、工科大学、商科大学。其中，在商科大学之下，设有银行及保险学门（注：“门”相当于今天大学学院下设的“系”）、贸易及贩运学门、关税学门。依据当初的课程安排，在银行及保险学门的主课中，有一门课程是“保险业要义”，它是全部课程中对课时要求最多的三门课程（注：这三门课程是外国语、银行业要义、保险业要义）之一：第一年每七

3、天3课时，第二年每七天4课时，第三年每七天2课时，三年共18课时。从课时要求看，“保险业要义”这一门课程相当于今天大学里六门课程的容量。19091910年间，京师大学堂分科大学筹备工作紧锣密鼓，1910年3月31日，京师大学堂分科大学举行开学仪式。不过，鉴于师资和经费限制，奏定大学堂章程原定的八科46门的宏大计划被迫大幅缩减为七科13门，它们分别是：经科大学（毛诗学门、周礼学门、春秋左传学门）、法政科大学（法律门、政治门）、文科大学（文学门、外国文学门）、格致科大学（化学门、地质学门）、农科大学（农学门）、工科大学（土木工学门、采矿及冶金学门）、商科大学（银行保险学门）。商科大学原计划开设三门

4、，大幅缩减以后，银行保险学门成为仅存的硕果。有关这一筹备和开学过程，北京大学史料有较为具体的记载。1909年学部奏筹备分科大学情形折记载，“除医科，须俟监督屈永秋到堂，再行妥筹备理，计经科、法政科、文科、格致科、农科、工科、商科，分门择要先设”。1909年学部奏筹备京师分科大学并现办大约情形折记载，“商科原分三门，现拟先设银行保险学一门”。1910年学部奏分科大学开学日期片记载，“京师分科大学，迭经臣部商同大学堂总监督刘廷琛计划创办事宜。 现在中外各科教员均已到堂，应行升学各生，业经详加考验，分别录用。兹定于本月二十一日行开学礼”。经查，该“本月二十一日”为当年农历二月二十一日，即公历1910

5、年3月31日。1912年，保险学成为一门独立学科。据1912年民国元年所订之大学制及其学科记载，大学商科共设六门：银行学门、保险学门、外国贸易学门、领事学门、税关仓库学门、交通学门。1913年民国政府教育部大学规程令对此亦作一样要求。有学者认为，从学科设置看，商科专业比清末多了三门，保险学从银行保险学中独立出来，成为单独一门，这不但意味着保险学本身的发展，也反应了民国初年保险业的兴盛和对专业人才的需求 张亚光，2021：近代金融学教育考探，贵州财经学院学报，2021年第1期。当初，保险学门的课程包含：经济原论、商业数学、商业地理、商业簿记学、商业各论、财政原论、商业史、商品学、商业通论、商业经

6、济学、保险通论、生命保险、损害保险、决疑数学、应用统计学、商业政策、统计学、民法概论、商法、破产法、国际公法、国际私法、会计学、英语、第二外国语、实地研究。其中，“保险通论”相当于今天大学课程里的“保险学原理”，“生命保险”相当于“人寿保险”，“损害保险”相当于“财产保险”。不但保险学门开设保险课程，经济学门也开设“保险学”课程。1912年民国元年所订之大学制及其学科和1913年民国政府教育部大学规程令均要求，大学法科之经济学门开设“保险学”课程。据国立北京大学学科课程一览记载，19191920年度，北京大学经济学系本科课程设有一门“保险学”，主讲老师为马寅初教授（注：马寅初曾在北京大学担任经

7、济学教授，并于1919年出任北大第一任教务长，1951年任北京大学校长）。据1922年国立北京大学职员录记载，经济系教授马寅初讲授银行论、货币论、保险学、国际金融论等课程。除了保险学门和经济学门，法律学门和政治学门也开设过和保险相关的课程。据政治学系课程沿革说明书记载，19171918年度，北京大学法科之政治学门开设“保险统计算学”课程。1918年国立北京大学廿周年纪念册记载，北京大学法科研究所法律门设有“保险法”这一研究科目，担任教员是左德敏教授。法学院法律学系课程一览和法学院政治学系课程一览记载，19351936年度，北京大学法学院的法律学系和政治学系均开设“保险法”课程，主讲老师均为戴修

8、瓒教授。在检索史料的过程中，我们还捕捉到部分零星的和保险相关的资料，也一并统计于此。在留存极少的大学堂毕业考试试题资料中，我们发觉了相关保险的考题，如在“学部考试译学馆甲班学员毕业全题”中，商业经济学题为：“最近各国盛行保险事业，其种类怎样？其效用怎样？能详举否？”1917年，北京大学法科四年级学生王杰撰写题为保险论的毕业论文，指导老师为周家彦教授。1929年，北京大学图书部新到汉字书有徐兆荪翻译的美国大学教科书人寿保险学，原书作者为美国保险学科奠基人、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保险学系主任Huebner博士，该中译本由上海商务印书馆于1925年出版，北京大学图书馆至今仍有收藏。另外，在和北京大

9、学颇有渊源的燕京大学的学位论文库中，我们还发觉了七篇和保险相关的学士学位论文，均出自燕京大学法学院经济学系。它们是：1933年黄志民撰写的欧美各国失业保险制和劳动交易所之概况、1935年祝和的吾国保险事业之发展、1940年蔡纫芳的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制度（导师胡继瑗）、1941年张玉贞的中国简易人寿保险之研究（导师胡继瑗）、1945年渠川玲的抗战时期成城市保险业（导师唐炳亮）、1945年刘铭昌的保险事业之损失赔偿和保费计算之研究（导师唐炳亮）、1949年胡宗尧的中国之保险业（导师刘炽晶）。这些尘封已久但仍然鲜活的文字，统计了当年大学生对保险问题的所学所思，令人感慨。本文是对北京大学早期保险学科发展相关史料的一个简单整理。众所周知，北京大学创办于1898年，初名京师大学堂，是第一所国立综合性大学，也是当初最高教育行政机关。正因为此，我们推测，北大早期创建的保险学科很可能是（包含大陆和港澳台地域）大学保险学科发展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