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沙床》看文学生产的视觉转向-视觉文化的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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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从沙床看文学生产的视觉转向:视觉文化的转向 文学生产通常指作家观念形态的文本生产和出版家将文学作品物化为文学读物的物化生产。伴随当今高科技电子技术的发展，关键靠直观的声音图像传输的影像文化逐步颠覆了传统以符号为表征的印刷文化。文学生产因为受到电视、电影、电脑等的影响而开始向视觉转向。正如美国著名学者丹尼尔贝尔所言，视觉文化成为当今当代文化的主要方面。“电影、电视造成的巨大冲击力、晕眩力，成为审美主导时尚。视觉艺术为当代人看见和想看见的事物提供了大量优越的机会，这和现代观众渴望行动、参加，追求新奇刺激、轰动效应相合拍。”1至此，传统的以想象为特征的间接审美体验让在直接诉诸于人的感观的审美愉悦。作

2、家和出版家因受新的规范的制约而出现了文学生产方法的转向，现不妨以沙床为例作一探讨。沙床是上海学院作家葛红兵2021年底推出的一部长篇小说。从市场消费的角度来看，沙床的商业运作无疑是成功的。2021年11月长江文艺出版社首次印刷印数是5万册，同年12月又追加印数1万册。而作家杂志在2021年12期长篇小说专号上又以头条关键推出，最终使得阅读沙床成为2021年的文化景观之一。以上海为例，仅福州路上海书城2021年就卖出548本，也上过思索乐书局的排行榜，这在文学日益受到影视网络冲击的今天，也算难能可贵了。沙床的小说其实并不复杂，关键讲述了一位年轻的患先天性肝病的大学教授，在她生命中最终一年里的情和

3、爱。在不可知命运的冥冥主宰中，主人公诸葛“用酒精、用音乐、用多种多样的女好友来掩饰内心的恐惧感”。2小说以伤感的笔触深入师生恋、群恋、派对恋等情色关系，对现代知识分子及城市部族青年的精神情况作了大胆揭露，对生命意义和价值作了浓重的反思和忏悔。葛红兵的沙床在创作上显著受到影像强势文化的影响，这集中表现在小说对画面感和节奏感的把握上。和电影的蒙太奇镜头组接方法相同，沙床也以一幅幅画面剪辑而成，主人公诸葛和她相恋的女子张晓闵、裴紫、罗筱等一会儿上四平路上的ST酒吧跳劲舞，一会儿去洛川东路威尔士健身吧做器械，在南京金陵饭店发生一夜情，到新世界卡拉ok城享受情色大宴，去舟山群岛的桃花岛影视城远足，上海鲜

4、城吃美食读者在新奇的视觉转换中取得了比传统写景叙事抒情等表示方法更为直观的审美愉悦。和影视限定其本身长度，讲究致密紧凑的结构相同，沙床的文本结构也疏密有致，全书以主人公病情的发展为时间线，分十六章，每一章几乎均以诸葛和一名女子的纠缠为关键内容，章节整齐，长度相当。在行文上沙床不停将爱情和人性、思想和欲望、家庭和伦理交错对比，使感性的视觉画面中又蕴涵一定的哲理深度。小说的语言也打破常规的汉语书写方法，不停进行中、英、日文、数字的切换，组成文本的肌质则包含诗歌、歌曲等分行体和日志、书信、网上论坛等散文体，这种多元化的表示改变了传统小说单一的叙述格式，加强了文本的节奏感，预防读者在阅读中出现视觉疲惫

5、，这和影视艺术为提升收视率而多角度多方法拍摄镜头无疑有异曲同工之妙。视觉是人类最主要的感觉，人脑获取的全部信息中有95%左右来自视觉。沙床除了在语言上精心营造画面感和利用新奇表示方法来强化读者的视觉外，在文本的内容处理上则加大了爱欲的书写。“在晕眩的、悸动的内部体验中感受身体的芳香身体有自己的隐秘和隐秘的乐趣，有自己飞扬的力量和这力量中散发着的令人愉悦的美。”3这不但是为性自由作出的讲解词，同时也阐释了视觉文化时代的一个关键词。正如鲍德里亚在消费社会中指出：“性是消费社会最活跃的中心，它以一个奇观的方法从多方面决定了大众传输的整个旨意领域，在那里所展示的一切全部回荡着性的强劲颤音，一切供以消费

6、的东西全部同时包有性的原因。”4此处的消费社会即以最大程度刺激视觉为旨归，“消费社会中实力雄厚的商业财团和和之紧密配合甚至联姻的当代媒体总是在发明、刺激和再生产着大家的消费需要和消费欲望。”5而性作为消费社会中的活跃原因，作为吸引受众眼球的利器，大批量出现在文本中也就不难了解了。值得一书的是，沙床中的爱欲书写超越了激情和感观的层次，它回归身体本身，代表着责任和义务。和通常低俗的情色文学不一样，沙床中的爱欲显得伤感而凄美，有一个审美化倾向。如主人公诸葛和因车祸失去丈夫的悲伤女子裴紫的第一次激情：“我听见泰雷加的泪在空气中像黑色的幕布一样张开，我听见窗外的夜色里全部南方的麦穗全部倒在了地上，它们在

7、黑色的夜里无风而卧，像是被黑夜暗暗征服。”6用通感、比拟的新奇意象恰如其分地写出两人的心情，细腻而有震撼力。这种典雅而华丽的叙事也是审美化的表征，它在一定程度上迎合了受众较高文化水准的消费需求。葛红兵曾说：“文学刊物在九十年代订数快速下滑，显示了纸面文学在这个时代的不可挽救的溃败。代之而起的是电影、电视、VCD、电脑等以声光为媒体的文学艺术形式的兴起现在的纸面文学已经过熟了，那么过熟的中国现代白话纸面文学其新生的基点在哪里呢？在网化文学。”7而这种网化文学即是吸收声像文化优势，重视视觉官感，语言和传输方法比纸面文学更有冲击力，更便捷的一个新文学，它为文学的新生提供了新的可能性。沙床从某种意义上

8、能够说正是实践了此种理念。沙床中的视觉转向不但仅表现在文本本身及作者的创作观念上，文学作品的物化过程也是其视觉转向的一个主要组成部分。从外观包装到排版格式，沙床在同类读本中可谓佼佼者。首先，沙床突破传统的欣赏习惯，采取作者的大照片作为彩页扉面，而封面采取铜版纸，印制精美。上面的文字也借时下流行的“上海热”而大作宣传：“上海：我的生死派对/我的秘密盛筵/我的冷酷学苑”，以期最大程度地刺激消费者的“欲购情结”。文本的外包装并非无足轻重，而是举足轻重。因为外观包装是打动读者的第一视觉形象和形式美，让消费者确保有卓越的视觉形象，是文本能从同类读物中脱颖而出的关键。沙床能够说是摸准视觉文化脉络后一次成功

9、的创意和运作。除了外观吸引读者外，沙床的排版格式也极有特色，沙床的单行本共十三万六千字，有243页，其中插图24幅，每章之间用配有背景画的诗歌分开，又是15幅。插图多为速写，画龙点睛地捕捉出一章的出色内容，旁白的文字则富有诗意地烘托和渲染。从插图中读者对文本的小说情节会有一个较明晰的大致了解，这正迎合了当今印刷媒介的新走向。在生活节奏较传统社会远为发达的资讯时代，伴随影视网络数码复制技术的盛行，当代文化向视觉转向，大家渴望在最短的时间内更便捷地看清事物真相。视觉消费刺激着读图时代的到来。经典名著的连环画版本层出不穷，一般读物原先满足文字的正文现在也展现出图文并举的趋向。这正是为了满足影像时代大家在视觉上的需求，因为读图比读文字快捷直观，感受更直接，还带有视觉上的审美愉悦。为了方便读者阅读，沙床单行本的行间距、上下左右边距均进行了加大处理，其中上下左右边距空白处还点缀着小幅精巧的插图，对文本有很别致的美化作用。这显然受到了电脑网页阅读习惯的影响，有效预防读者出现视觉审美疲惫。沙床对影像文化资源的借鉴和文本形式的视觉包装，代表了新世纪文学生产的视觉转向，从某种意义上预示着一个新的审美阅读时代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