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元(七)与大自然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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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唐宋八人们之柳宗元 七、与大自然对话前导言： 柳宗元在被贬永州期间，心情极度抑郁苦闷，但是，就是在这样的处境中，她却写出了名传千古的山水游记，成就了一种古文人们的绝世风范。那么，在与大自然的对话中，柳宗元究竟有着如何的心路历程呢？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康震专家继续解读系列节目唐宋八人们之柳宗元第七集与大自然对话。画外音：从公元8到公元8，柳宗元被贬永州长达十年。在永州的十年，亲族朋友不来理睬，地方官员时时监视，这是柳宗元平生最为困厄、最为艰难，心情也最为孤寂郁愤的十年。但正所谓“祸兮福所伏，福兮祸所倚”，这困顿的十年，居然真正造就了柳宗元作为一种古文人们的绝世风范。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就是在这种心情

2、下，柳宗元的山水游记，却获得了她文学人生中最辉煌最杰出的成就。那么，究竟是什么因素成就了柳宗元山水游记的巅峰？在与大自然的对话中，柳宗元又究竟经历了如何的心路历程呢？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专家、博士生导师继续解读系列节目唐宋八人们之柳宗元第七集与大自然对话。康震：我们人们都还记得，最开始我们讲柳宗元的时候是从她那一首优美的江雪讲起的，柳宗元啊，不仅是一种很优秀的山水诗的诗人，还是一位非常有才华的山水游记散文的作家。她的诸多山水游记，写得非常地优美。例如，她写的小石潭记：“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冽。全石觉得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青树翠蔓，

3、蒙络摇缀，参差披拂。” 柳宗元至小丘西小石潭记隔着竹林，听到小溪叮叮咚咚的声音，非常地清脆，仿佛玉佩和玉环碰撞的声音同样，真是美极了。真的是忍不住，于是就从竹林中间，开出一条小道，始终走下去，看见的是一泓深幽的水潭，水潭的底是一整块的大石头，石头有些部分冒出水面，变成了水中的小岛，这个水潭的周边长着青葱的树木，长着碧绿的蔓树，它们彼此缠绕、参差披拂，微风过处飘逸非常啊。柳宗元接着写道：“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彻，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这潭水太清澈了、太透明了，水中有一百多条的小鱼，自由地游来游去，感觉仿佛不是在水里，而是在空中，非常地自由。阳光

4、照射在潭水上，直射进潭底，水是如此地透明，把小鱼儿的影子都映在了石头上，这些小鱼一会儿呆呆地一丝不动，忽然地游向了远方，仿佛在跟周边游玩儿的人一起轻快地玩耍同样。写得非常地美，那样一种意境，感觉像是一首散文诗同样。人们也许不理解，在柳宗元的眼中，永州像这样的山水多达二三十处，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其中的八处，这些景物在柳宗元的眼中就像仙境同样。譬如，在永州的西山上，登高一望，万千山水尽在怀抱之中，颇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在这山上喝酒，那也是特别地提神，越喝越多，一醉方休，喝醉了倒头就睡，睡着了就做多种各样特别有趣的梦，恍惚之间、半醉半醒之间，仿佛与周边的山峦，与自然界融为了一体。在

5、这山的旁边尚有一种大水潭，特别地幽深。到了中秋节的晚上，明月当空、天高气阔的时候，看着一股飞瀑倾注泻下深潭，那样的一种境界和感受，真的不像是在人间。在这潭水的旁边，尚有一座小丘。这座小丘，上面全是多种各样的草木，多种各样的奇异的花朵，躺在这个草地上，看着空中白云朵朵，耳边是清泠的泉水的声音，听上去仿佛仙界里传来的音乐同样。再仔细一听，仿佛又传得特别远。美不美？的确很美，美得让人都觉得心疼。可是你也许不懂得，就是这样美的景色，这样美的山水，在永州，千百年来没有人关注过，也没有人懂得，更没有人去欣赏。柳宗元在游记中写道，就是这座风景独特的小山丘，这样美，卖四百两银子，卖了好近年，死活就卖不出去。她

6、自己实在同情这小土丘的命运，花了四百两把这小土丘买下来之后，和几种朋友平整土地、修葺花草，小土丘立即呈现出了夺目的风采。柳宗元就感慨，就像小土丘这样的风光要是在长安城里，每天涨价一千两银子抢都抢不到手里，可惜呀，她感慨，永州这样的山水太多了，它们就没有那个命，到中原大地去呈现它们的奇光异彩，它们只能默默地千百年来，在这偏荒的山地，在这偏荒的没有人关注的地方，埋没自己的风采。它们的命好啊，是撞上了我，要是别人还不一定要埋没多少年呢。她听人家说，永州的山水这样美，为什么没人发现，那就是老天爷专门留着，给像你这样被贬到这儿的人来看的，你看看它们，你心里头就有点安慰了。柳宗元说，至于是不是这样回事我不

7、懂得，大概只有天懂得吧。讲到这人们多少对永州的山水和自然就品出点味儿来，为什么这样说呢？你看看，永州的山水跟柳宗元是一种命，怀才不遇啊。这样好的景致，愣是没人懂得、没人欣赏，柳宗元以戴罪之身，怀才不遇的心情来到了永州，看到这些长期被人遗忘的美，怎么能不想到自己呢？这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见何必曾相识”啊！她跟这些自然山水，那真是同命相怜、惺惺相惜。画外音：唐代的永州还是一种经济文化欠发达的都市，人口稀少、信息闭塞、民生凋敝，是安顿被贬官员的首选之地，但就是在这里，柳宗元的文采像泉水同样喷涌而出，柳宗元的思想，像火花同样熠熠生辉，发言为文，无不悲恻动人，下笔成篇，莫不发人深省，她在这里留下了许

8、多清丽隽秀、寓意深刻的游记散文。其中始得西山宴游记、至小丘西小石潭记、石渠记、石涧记等八篇山水游记，被后人称之为永州八记，成为国内古代山水游记中不朽的典型篇章。而永州这个本来默默无闻的小城，也由于永州八记而闻名天下，成为无数文人墨客顶礼膜拜的圣地，应当说柳宗元算是为永州做了一种免费的大广告，没有柳宗元，永州城不也许有这样大的名气。可是柳宗元万万没有想到，秀美的永州山水，不仅不感谢她，不领她的人情，反而与她打起了笔墨官司，要跟她讨一种说法，也正是柳宗元笔下的这场口水仗，却让我们清晰地看到柳宗元那不为人知的心路历程。那么，这究竟会是一场如何的笔墨官司呢？康震：永州的山水是挺美，如果没有柳宗元的永州

9、八记和其她的散文，也许我们真的不懂得永州山水有这样美，但是我告诉你，永州的山水并不因此而领柳宗元的情。不仅不领她的情，并且对她还很反感、对她还很讨厌、对她还很不满，甚至向她提出了严正的抗议。人们说这不有病吗？你不被人发现的时候拼命想让别人发现，别人发现了你，是你的大恩人，你怎么还能对人家这样故意见呢？这人们就有所不知了，这话就长了，为什么呢？就是，但但凡柳宗元笔下的永州山水均有一种特点，这些山水都跟一条溪水紧密有关，这条溪水的名字叫冉溪。刚刚我讲的那些景物，都是分布在冉溪的前后左右周边这些地方，为什么叫“冉溪”这样个奇怪的名字啊？说是有两个因素。第一，当时有一种姓冉的家族住在这儿，叫了“冉溪”

10、。尚有一种说法是，冉溪的水是天蓝色的，可以用来染衣服，因此叫“染溪”。那不管怎么说吧，反正人家是有名字的，人家是有来历的。柳宗元一到永州，看到冉溪的风光不错，就住下来，她住下来先做了一件事，把冉溪的名字给改了，本来其实也没什么，改名字嘛，改得美丽点、改的美点，这不挺好吗？可是你做梦都想不到，柳宗元给冉溪改这名字，没人会喜欢，冉溪更气愤。为什么呢？她给冉溪改的名字叫“愚溪”，愚蠢的愚。人们说那为什么呀？好好的，还不如刚刚那“冉”了呢。柳宗元在愚溪诗序里头说了两个因素。第一：她说我被贬到了永州之后，我觉得我这个人吧，为什么能被贬呢？我愚钝，我愚蠢，我不合时宜。因此我一到这儿来，我住在冉溪边上的时候

11、，我看着冉溪这样好、这样美，于我心有戚戚焉。我就觉得呢，你是我的朋友，得了吧，我也给你改一名儿，就叫愚溪吧。第二：她讲了一种故事，说什么呢？说春秋战国的时候，齐国齐桓公碰见一种老头，这老头做了一件事情，老头叫一种村子里头的年轻人欺负了，可是她不告官，本地人都觉得这老头真是愚蠢，叫她愚公，她住的地方是个山沟，就把这个山沟叫愚公谷。齐桓公很奇怪，就问她的宰相管仲，说她为什么不告官呢？管仲说，她对官府没信心，她懂得告了也白告，因此主线就不告。但是呢，愚公谷这名字就流传下来了。柳宗元说啊，我瞅愚溪这地儿，跟那愚公谷也差不多，将就点吧，就这俩因素，你就叫愚溪吧。这名字就这样起了，就这样改了。听到这人们也

12、说，教师你这是故作玄虚，不就改了一条河的名字吗？又不是把永州城改称叫愚州城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我告诉你，还真的挺严重的，为什么呢？她改的不光是愚溪这名字，她把有关联的诸多的地方都改了名了。愚溪的旁边有一座小山丘叫愚丘；愚丘的旁边有一股泉水，改名叫愚泉；愚泉流过一条山沟叫愚沟；愚沟再往前流汇成一种小水池叫愚池；鱼池中间有一种小岛叫愚岛；旁边有一座小房子改叫愚堂；愚堂的旁边有个小亭子改叫愚亭。综上所述是一片全愚，整个都愚成一块儿了。画外音：通过康震专家的解说，我们似乎对这场笔墨官司的原委有点明白了，柳宗元被贬永州，自觉得是个不合时宜的蠢人，因此，触目所及之处也都成了愚溪、愚丘、愚泉、愚岛了。这也

13、难怪永州山水会对柳宗元故意见，那么，永州山水是怎么给她提意见的，它们讨到一种说法了吗？而此时此刻的柳宗元究竟在想些什么呢？康震：改了名字之后的五天，这愚溪就向她发出了抗议，人那愚溪的水神，到了半夜三更的时候，给她托了一种梦，向她提出正式的抗议。柳宗元写了一篇文章叫愚溪对，在这篇文章里头，她具体地记载了她跟愚溪水神的对话。愚溪就问她，你凭什么侮辱我啊？你干嘛给我起这名啊？我要真是犯蠢的话，你给我起这名我也就认了，我是那种蠢货吗？我不是啊。我告诉你，天下的真正的蠢货是谁？人们说是不是柳宗元？不是。她给柳宗元举了几种例子，她说在南方，有一条河叫恶溪，大白话讲就是坏水，为什么？这水里头有鳄鱼吃人的，人

14、喝了这水拉肚子，这是坏水。在西北，尚有一条水叫浊溪，就是脏水，为什么呢？由于这里边泥沙太多，人和牲口都没法饮用。在西方，尚有一条河叫黑水，这就不用我解释了，这条河流幽暗并且险峻，没人懂得它的来处。你看这些，人家给它起的名是又脏、又黑、又坏，它们也无所谓，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这是由于它们自身就坏啊。可我不同样啊，你前两篇写文章还说我们这儿山水多美，我这水又能灌溉菜园子，小船还从我的水面上走过，多好啊，你干嘛给我起这名字，你吃我的、你喝我的，你住在我这儿，然后你还骂着我，你还侮辱我，你这不是有病吗？它质问柳宗元，柳宗元怎么回答？柳宗元说哎呀，还这样当真那，说你是愚你就真愚蠢哪？不一定。我跟您也说个

15、故事，说南方有一种泉水的名字，叫贪泉。据说喝了这个水的人都特别贪婪，其实我跟你说没这回事，那都是贪婪的人喝了这泉水，才给它起的这个名字。你要实在不满意，我给你出个主意，名字就能改正来，给你改成智溪，智慧的智。可有个条件，就是你得把人家朝廷里头当权的那些达官贵人、聪颖人请到您这儿来，给您改名字，可我懂得，那帮人她永远不乐意到这来，你命不好，只有我这种被贬的家伙跟你待在一块儿，你就认了吧。就叫个愚溪又能怎么样？这愚溪水神听了之后就很不快乐，说你愚蠢你的就完了，你拉上我干嘛呀？你要死了拉个垫背的，你要是犯蠢还拿我做陪衬，哪有这种事啊？不行，你得给我个说法。柳宗元说你要说法是吧？行，我给你个说法，你据

16、说过有个人叫宁武子的吗？这是春秋时期的一种官员，这人有个特点，天下太平的时候，她就显得很智慧。天下一大乱，她就装傻。你据说过颜回吧？颜回这个人，跟她的教师孔子成天在一起谈话，她有个特点叫做“不违如愚”，一成天不说一句跟她教师有不批准见的话。这俩人是真傻假傻啊？这俩人叫大智若愚啊，那都是装傻的。我是怎么回事呢，我告诉你，我是这样回事，人家冬天穿棉衣，我穿夏天衣服。人家夏天都就着有风的地方住，我非要跑到那火焰山去。我赶着马车，我分不清山路和平坦的道路，因此我的车就摔坏了。我在河里头划船，我分不清什么是急流、什么是缓流，因此我的船就翻了。我看见毒蛇和蜥蜴，我都不懂得胆怯。我告诉你，我在太平盛世里，净

17、做些违背常规的事，我是真傻、我是真蠢，你拿我怎么办吧，我就这样了。用我们目前的话说，这胆儿大的她怕那玩儿命的，那玩儿命的，她怕那不要命的。那愚溪愚溪你撞上这样一位真傻的家伙，跟这个世道就不合时宜的人，你能拿她怎么办呢？愚溪水神叹了一口气，说什么：“嘻！有余矣，其及我也。”啥也别说了，你都蠢成这样了，你是真蠢那。你蠢得都溢出来了、都溅出来了，能不连累我吗？拱拱手，拜拜吧！跟你没什么话说了，这名就这样叫了，我也不跟你争了。你看我们想的是，一般我们想，一种诗人、一种散文家，跟自然山水对话，那得是蓝个盈盈的天，那得是多么白的白云飘过，那得是多么清泠的流水流过，流水哗啦啦的，白云飘来飘去的，多么美好的意

18、境下，跟自然山水对话。可我们看这柳宗元，她跟永州山水的对话，一点都不快乐，不仅不快乐，并且有点感伤、有点火爆、尚有点无奈，尚有点什么呢？尚有点落寞。其实我们人们都能感觉得出来，永州的山水，它的美的确是柳宗元发现的，但问题是柳宗元发现发掘这些山水之美的动机是什么？一方面的确美，但此外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觉得永州的山水、永州的风光、永州的自然跟她自己的命运是休戚有关的，跟她的命运是完全相似的。 我们这样说吧，永州的山水的确很美，这也就好比是柳宗元抱着报国的志向，怀着经天纬地的才华。永州的山水怀才不遇，这就好比柳宗元被贬永州，无处施展才华。永州的山水在她眼里是愚笨的、是不合时宜的，这不也就等于是柳宗

19、元在这个世道上，不被人所知，不被人所理解吗？因此我们说柳宗元跟山水的对话，其本质是柳宗元在跟自己对话，这是非常无奈的对话，也是非常痛苦的对话，但同步也是但愿通过对话，可以让自己这颗痛苦的心灵能稍稍地得到某些安静。柳宗元说了，你能把我怎么着？我就蠢、我就不给你改，我看着你也不合时宜，我也不合时宜，咱俩正好配对。你要改你让那些人改，可她们不乐意来，我还能陪着你呢，她们能陪着你吗？不也许啊。柳宗元说：“以愚辞歌愚溪，则茫然而不违，昏然而同归，超鸿蒙，混希夷。”柳宗元愚溪诗序我用我这愚昧的诗文来歌颂愚溪，在冥冥之中，我感觉跟愚溪合二为一了，仿佛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古人说的好“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柳

20、宗元不光是乐山乐水，最核心的是她跟永州的山水融为一体，她用山水来写文章；她用山水来写自己的人生；她用山水来体现自己的心灵和灵魂。这样说吧，在柳宗元的思想和灵魂的深处，她已经和永州的这些山山水水完全地融为一体，因此她的诗，因此她的文就体现，还不可以停止，其重要的因素就是在于此。不仅是她在写山水，而是用山水在写自己的人格。在政治上，也许柳宗元遭到了不幸，但是在文学上、在精神上、在境界上，她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地。画外音：柳宗元与自然山水对话，体现内心的真实感受，抒发自我的诗意情怀，留下一代文豪的名篇佳句，这些优美的山水游记，是柳宗元的人格写照，代表了古代中国人对自然之美的典型感觉，它们开拓了古代散文

21、反映生活的新领域，也确立了山水游记作为独立的文学体裁，在文学史上的地位。柳宗元也因此成为开创国内山水散文天人合一意境的第一人。在被贬永州十年之后，柳宗元又被贬广西柳州担任刺史，柳宗元在柳州刺史任上，虽然只有短短的四年时间，但她解放奴婢、兴办教育，开荒掘井、种柑植柳，为官一方、尽职尽责，深得百姓爱戴。元和十四年即公元8，柳宗元病逝于柳州任上，长年四十七岁。那么，回望“唐宋八人们”中，唐代的两位文学家韩愈和柳宗元，我们会如何得到如何的启示？康震专家将会如何点评韩愈和柳宗元呢？康震：目前，让我们就回忆一下我们所讲过的韩愈和柳宗元，我们会发现诸多非常故意思的东西。第一，你来看这俩人，韩愈活了五十七岁。

22、前四十年始终是在读书考试，考不中，接着考，最后做一系列的小官，这个过程当中度过的，也算是怀才不遇吧。到了后边的十来年，这官才越做越大，才可以做某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柳宗元跟她恰恰相反，柳宗元活了四十七岁，前三十年，那不用说，风头正健、仕途顺畅。可是，后边这十四年，被贬永州和柳州之后，那是穷困潦倒之极。韩愈发达的时候，都是柳宗元晦气的时候。柳宗元发达的时候，是韩愈晦气的时候。固然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可是仅仅就从表面的对比来看，我们不能不信那句俗话，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这告诉我们一种什么道理呢？做人做事都要着眼长远，不可只看到脚面。韩愈跟柳宗元，不管是谁在

23、前谁在后，都经历了诸多的挫折曲折和苦难，但最后，无论在政治上、在文学上、在思想上、在哲学上都获得了很大的成绩。这是为什么呢？那就是虽然在曲折当中、在曲折当中、在苦难当中，但历来都没有放弃过。第二，韩愈跟柳宗元，都是善于转化、转移痛苦的大师，人生自古多磨难啊，哪一种人没有痛苦呢？都会有痛苦，但如果沉溺于痛苦之中不能自拔，那人生就会走向消灭。韩愈和柳宗元恰恰是在苦难当中却为我们奉献了无比优美的、有着崇高境界的诗歌、散文和其她的文学。也就是说，善于把生活中的苦与痛转换成为艺术中的美与享有。画外音：作为“唐宋八人们”的一员，韩愈和柳宗元为后人留下了珍贵的文学遗产和精神财富，她们在政治上具有革新的观念和

24、勇气，即便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在思想上，她们积极传承孔孟的仁义之道，即便因此被世人视做疯子、异端，也永不悔改。在文学上她们开一代文学之新潮流，韩柳几乎成了唐代散文作者的代名词，韩愈与孟郊开创的韩孟诗派是中唐诗坛的重镇，柳宗元则是唐代贬谪文学最重要的作家之一，是古代山水诗与山水游记散文的杰出代表。在人格上韩愈和柳宗元更是以实际行动实践了孟子所倡导的“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君子品格。固然，韩愈与柳宗元毕竟是人、不是神，她们的身上也有缺陷，也犯过不少错误，并且往往由于她们的成就太耀眼了，就使得这些缺陷和错误显得格外耀眼、格外明显。那么韩愈与柳宗元的重要缺陷、错误是什么呢？我

25、们从中可以汲取如何的教训呢？康震：从韩愈和柳宗元的身上，我们还得汲取教训，什么是教训呢？无非是做人做事两大点。像做人来讲，首要的一点要坚持原则，什么叫坚持原则，就是一种人应当有脊梁骨，一种没有脊梁骨的人，那不是完整意义上的人，不是一种真的人。你跟一种软骨头打交道；你跟一种面目不清的人打交道；你跟一种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人打交道，是永远不会有好成果的。因此，一方面做人，应当坚持原则，固然应当是对的的原则，是符合绝大多数利益和道德的原则，也就是一种人要始终在任何状况下，挺直了脊梁骨。可有一点，你不能浑身只长骨头不长肉啊，你浑身都是骨头，骨头太硬了，倒是有骨感、很酷，但是缺少亲和力，人需要用骨头来支

26、撑起自己的天地，但也需要丰满的肉来填充这天地之间的内涵，让它变得丰富。因此这儿就回到做人的第二个原则，不仅要挺直脊梁骨，并且在坚持原则的前提下尚有时候要善于妥协，要善于回旋，要善于软化你周边的环境，最后以达到我们想要达到的对的目的和目的。再例如做事，这就更难了，人做好了，怎么才干把这个对的的做人灌注到对的的做事当中去呢？古人常说做事要做好，有三个条件：要天时、要地利、要人和。什么叫天时？就是大趋势、大潮流、大方向要对的。什么是地利？地利就是具体的机遇、机会，没有具体的机遇和机会，你的大趋势和大潮流永远无法具体地得以实现。有了天时和地利，人和就显得异乎寻常地重要，什么叫人和？人和就是你能调动多大

27、人力资源来做成这件事情，你能凝聚多少人心来和你一起完毕这件事情。天时、地利、人和三个，一种都不能少，韩愈和柳宗元，涉及前面讲到的诸多作家，她们之因此晦气的时候你就看，不是缺人气就是缺机遇，要否则就是做的事情跟潮流是违背的。因此我们目前总结起来看，一种人做事，你就看这韩愈，你就看这柳宗元，从她们身上就能总结出来这个经验和教训。一种人做事，第一要有明确的目的，有了明确的目的，要有坚定的对的的决心，有了决心还不够，还需要什么呢？还需要机遇，及时的机遇、恰当的机遇，可有了机遇还不行，还需要什么？还需要人气、还需要人心，有了人心还不够，还要什么呢？还需要能力。因此我们说，从韩愈和柳宗元的身上，我们不仅可以汲取诸多文化的营养，不仅可以汲取到诸多人生的经验，同样，她像一面镜子，也给我们提供和反射出了诸多人生的教训，可以协助我们尽量多做对的的事，少做错误的事，可以尽量地合乎潮流，而不被潮流所抛弃。那么截止到今天为止，我们就把唐宋八人们的唐代的韩愈和柳宗元所有简介完了，从下一集讲座开始，我们将要系统地简介唐宋八人们中的宋代的其她几位作家，其中第一位，就是宋代出名的政治家、散文家、诗人、词人，尚有文物收藏家欧阳修，她将给我们呈现出此外一道别样的风采。好，谢谢人们。